陵洵又在破廟裡將那五行相生之法反覆運轉幾次,覺得雙膝活動時已沒了之前的疼痛滯澀,便重新返回司徒府。
這一路行來氣氛頗為古怪,家家戶戶門窗緊閉不說,連個走街串巷的商販都看不到,與京城的繁華熱鬧頗為不符。陵洵心中大概明白,只怕因為昨晚那場大亂,京中已經戒嚴。
為了不惹麻煩,他只循著不起眼的小路走,幾次與巡邏官兵錯身而過,都以黑紗斗篷隱匿,沒有被發現。行了大概一個時辰,總算找到之前從司徒府翻出來的那面牆,腳下一蹬,便輕而易舉騰起,毫不費力翻入院中。
然而還不等他因傷口的迅速恢復而感到欣喜,黑壓壓的一群人便如瓮中捉鱉般將他圍了起來。
「風公子,你總算是回來了。」劉司徒老臉如死灰,也不知他這一晚上到底經歷了什麼,竟沒有半絲活氣。
好在陵洵生來臉皮就比常人厚上幾分,見此情景,竟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出一張無辜笑臉,「司徒大人,您這是何意?怎麼一大早,帶著這麼多人進我這院子吹風?」
劉司徒那老山參似的鬍子抖出一把浸著冷水的哼笑,「風公子一夜未歸,難道不想向老夫稍作解釋嗎?」
陵洵反問:「哦?莫非司徒大人昨晚沒有聽到城中的動靜?」
劉司徒似乎被戳到什麼痛腳,老眼頓時迸出精光,直盯著陵洵,好像要將他從裡到外穿透一般。
「昨晚京中動亂,老夫自然是聽到了。」
「那不就得了。」陵洵打了個哈欠,將這滿院子的人視如空氣,伸著懶腰就要往屋裡走,「我便是出去看熱鬧了。」
就在陵洵即將踏入房門,劉司徒手下的那些家兵驀地上前,以矛戈阻住他去路,又有執刀的兩人,將利刃橫加於他頸間。
陵洵這哈欠打了一半,不上不下的好不難受,臉色不由冷下來,「司徒大人,您該不會只是因為我出去看了一晚熱鬧,就要殺了我吧。」
劉司徒卻不理會陵洵這一套裝瘋賣傻,只是沙啞著嗓子道:「老夫只問一句,昨夜作亂陣法師之中,可有風公子?」
陵洵愣了愣,噗嗤一笑,「司徒大人未免太抬舉我,那些陣法師的本事,可不是我這麼一個招搖撞騙的繡花匠能比的。」
看劉司徒的神情,顯然是不信陵洵的鬼話。就在這時,司徒府大門被叩響,下人匆匆進來通報,說有官兵要入府搜查。
「大膽,我司徒府也是他們說搜查便搜查的?」
下人將那搜捕官差的話原樣傳達:「大人,聖上有命,昨夜有陣法師作亂,全城挨家挨戶展開搜捕,無論王公貴族還是三公九卿的府邸,都不能倖免。」
劉司徒冷哼一聲,雖然知道這所謂的「聖命」究竟是誰下達的,面上還是無法違抗,只得讓人放官差進來。
漸漸能聽見外邊那些官差入府搜查的吵嚷聲,陵洵的處境未免尷尬,輕瞟了一眼橫在脖子上的刀刃,看向劉司徒,眼中依然含笑,好像此時處於生死一線的並不是他。
劉司徒心中遲疑,一切都在一念之間,是就此翻臉各走各路,還是繼續這場別有用心的同盟?
眼看面前這人風雨不動安如磐石,劉司徒心思幾轉,最終做出了決定,揮手讓那些家兵放開陵洵。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搜查官兵沖了進來,見院中情景,立刻將注意力轉移到陵洵身上。
「劉大人,這位公子看著面生,應該不是府上的人吧?」
劉司徒畢竟是老江湖,這種時候也能鎮定如一棵老松樹般紋絲不動,只道:「這位是錦繡樓布莊的風老闆,也是中常侍大人新招攬的門客。」
一聽這人牽扯到中常侍,官差頭目不敢再輕舉妄動,只是眯著眼看了看那些手持兵刃的家兵,皮笑肉不笑道:「既然是中常侍大人的門客,為何會在司徒大人府上?而且還要以兵刃相向?」
陵洵慣會扯謊,這種好戲上演的時刻,怎能甘心當個看客,於是接道:「這位官爺,在下與司徒大人頗有舊交,昨日小酌幾杯不慎喝醉,便留宿在此,本想今日一早便前往中常侍府,誰知剛巧城中不太平,司徒大人擔心我手無縛雞之力,便要派家兵護送,偏偏我這人有個怪癖,只愛英偉男子,否則絕對不允許近身。是以司徒大人
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