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波住在路邊上一棟三層的房子裡。
這一整排房子,據說都是奧爾良公爵的產業,現在全開放出租給巴黎市的市民,開了一系列的店鋪。
羅亞爾宮就是這樣,變成巴黎這個城市的生活中軸,附近好幾個街區的人有什麼需要都會到羅亞爾宮附近來滿足。
梵妮剛剛一敲門,一名老婦人就打開門:「是弗羅斯特先生吧,米拉波先生已經在二樓等著你了。」
梵妮後退半步讓出路來,安寧昂首闊步走進米拉波的住所。
老太太在前面引路,到了二樓輕輕敲了敲走廊側面房間的門:「米拉波先生,弗羅斯特先生到了。」
「進來吧。」米拉波的聲音從房內傳來,老婦人便打開門,然後退向一旁。
安寧走到門前向里一看,發現米拉波先生歪戴著他的假髮,正在桌前奮筆疾書。
安寧:「我打擾到您了?」
「沒有沒有。」米拉波抬起眼睛看了眼,把假髮順手拉正,「進來吧,坐。埃文斯太太,請上茶。」
梵妮:「我來幫忙上茶。」
米拉波笑道:「看來弗羅斯特先生已經習慣了帶著女僕到處跑了啊,有人伺候感覺不錯吧?」
安寧搖頭:「不是這樣,我只是不認路,所以讓梵妮來領路罷了。」
安寧拉過一張椅子坐下,然後直入主題:「米拉波先生,是這樣的,昨天我去參加了凡爾賽宮的舞會……」
「是嗎?那你一定成為了關注的焦點。」米拉波笑著說,「應該有不少好奇的貴族小姐想見見打贏了雷吉諾德的隱世貴族子嗣。」
安寧:「呃,確實是這樣,我是個隱世貴族這個說法流傳超乎意料的廣,但我和克里斯蒂娜一跳舞,這個傳言就不攻自破了。」
安寧的外掛不包跳舞,所以昨晚克里斯蒂娜拉著他進舞池之後,立刻就露餡了。
他踩了克里斯蒂娜的腳足足三次,舞池旁邊在休息的貴族都看笑了。
從那之後就再沒有人相信安迪·弗羅斯特是隱世貴族的後裔這件事。
安寧跟米拉波說完,他直接笑出聲:「確實沒有哪個貴族會連續踩克里斯蒂娜小姐這樣的美人兒腳三次的。你是完全沒有學過怎麼跳舞嗎?」
「是的,」安寧點點頭,「昨晚是我第一次跳舞。」
「我應該說你勇氣可嘉嗎?」米拉波笑道,「明明不會跳舞還牽著女孩子下舞池,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安寧撇了撇嘴。
其實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過於信任自己的外掛了,哪知道外掛根本不管跳舞。
米拉波:「所以你專程來告訴我這件事?」
「不,不是的。」安寧把昨天朗巴勒夫人說的話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米拉波皺起眉頭:「我不認識李夏爾侯爵,所以無法判斷他會做出什麼行動。只是聽說他在自己的領地名聲很壞,領民們都相信他被魔鬼附身了。」
安寧心想那這個侯爵大人不是絕佳的路燈掛飾?大革命一來,城市裡的貴族不一定被吊路燈,但是那些在鄉下魚肉鄉里的貴族可是一個個都被過不下去的農民送上絞刑架了。
米拉波又說:「可是,這次決鬥有見證人的,除了雙方的見證人之外,還有第三方見證人西哀士神父,就算侯爵過來,大概也無法做什麼了。」
安寧:「未雨綢繆嘛,先找好律師,省得真發生什麼事情之後手忙腳亂的。」
「那直接拜託公爵大人的律師不行嗎?」
安寧:「我想拜託一位願意幫平民打官司的律師,這樣才能確保他盡心盡力。」
米拉波:「願意幫平民打官司的律師我倒是認識一些,但是他們現在都不在巴黎。」
安寧:「我聽說巴黎大學有一位從阿拉斯來的學生,他父輩一直為平民打官司,想必他也樂於幫一位皮匠之子。」
米拉波:「阿拉斯……你不會是指那位『羅馬人』吧?」
安寧疑惑的問:「羅馬人?」
米拉波:「你不知道?巴黎大學有個從阿拉斯來的學生,因為拉丁文和希臘文說得非常好
025 布列塔尼俱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