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伽想要掙脫程子溪的胳膊。
程子溪忙說道:「伽伽,我們擦擦臉,然後哥哥送你回去……」
說著拿著絲巾想要擦掉米伽臉上的奶油。
米伽一扭頭,用手狠狠的打掉程子溪拿著絲巾的右手,猛的後退一步,凜冽的說道:「走開!你說過,不干涉我的生活。」
說那話時,米伽眼眸寒冷而決絕,然後轉過身,狠狠的離開了。
程子溪微愣,絲毫沒有感覺到右手火辣辣的疼,只是看著米伽的眼眸,那是她從未對自己有過的眼神,裡面有濃濃的怨恨。
那樣的眼眸,將自己和她之間劃出了一條似乎永遠都無法逾越的鴻溝,任憑自己如何努力都跨不到她的那一邊。
莫名的程子溪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戳出來一個洞一樣,怎麼填也添不上,空虛無助極了。
他上了車,一路飛馳而去。
站在臥室窗戶邊兒上的程陌,看著那樣的米伽狼狽而孤獨離開的背影,老淚縱橫,嘴裡呢喃的說道:「安然,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她……對不起,對不起……」
帶黑不黑的夜色將晚,路上來往行人,或是神色安然,或是步履匆匆,但卻都走的那麼堅定,似乎每一步都在迫不及待的到達他們的目的地,那目的地應該是避風港吧,是被叫做家的地方吧。
米伽擦掉那沾染在臉上和頭髮上的白色奶油,粘稠的髮絲附在她有些蒼白的臉龐上,有些狼狽的樣子。
米伽從來都不懼怕別人的冷嘲熱諷和拳腳相加,她害怕的是荒涼,無助的荒涼。
就如此刻,這個城市華燈初上,夜色正斑斕,一棟棟的住宅樓里亮著暖和的燈光,而那麼多如天上閃爍著星星的燈光,卻沒有一盞是為自己而明。
米伽一個人走在昏黃的路燈下,那不亮的光依舊將她的影子拉扯的很長很長,無數個這樣漫長而清冷的夜晚,也只有這消瘦的影子與她為伴,不離不棄。
走著走著,天空中洋洋灑灑的下起了細細的小雨,不大,卻足以淋濕走路的行人,一時間,路上的行人都快步或是小跑起來,只有米伽一個人似乎沒感受到這雨水的清涼,依舊自顧自的行走著。
雨水打濕了她的衣服,順著她的黑髮流在她的臉上,流進了她的身體裡。
不知不覺,米伽便又走到了恆雲大廈,只是她沒有進去,遠遠的站在大廈的廣場上,看著頂層那溫暖的亮光。
那樣的亮光透過斑駁的雨滴,傳送到米伽的心裡,似乎溫暖了她整個心田。
混合著雨水,米伽的眼裡有滾熱的淚水流了出來,她輕輕的哭泣著,這麼多年來,似乎大聲痛哭都成了一種奢侈。
媽媽,伽伽好想你,伽伽好想有一個家……家裡有你有小姨,還有伽伽……
米伽就是那樣咬著嘴唇哭泣著,注視著恆雲頂層的亮光。
忽然那頂層透亮的玻璃窗上閃出了一個人影,很遙遠,但米伽知道那人是誰。
除了自己和皇甫莫雲,沒人會去那裡。
只是那麼一下子,米伽便止住了哭聲,安靜的只能聽見雨聲和她輕微的抽泣聲。
她也不知為何,明明知道皇甫莫雲是看不見此刻樓下的自己,卻依舊那麼警惕的想要隱藏在這黑夜裡,她害怕他發現此刻沒有妝容的自己,害怕最真實、最狼狽的自己暴露在他眼裡。
米伽有些匆忙踉蹌的跑開了,不由自主的,米伽對於秦維傲的霸道和皇甫莫雲的儒雅,她似乎更畏懼後者,至於什麼原因,她也說不清楚。
明城的雨,說來便來,說走便走,如任性的嬰兒般。
米伽回到自己那隱秘在高層中的小閣樓時,天空已然放了晴,稀疏的星辰點綴著剛下過雨的夜空,若隱若現。
一輛黑色的奔馳直到看著米伽走進樓里,不久後,那閣樓上小小的窗戶上亮起了柔和的光時,才慢慢的離開。
車子裡的程子溪緊緊的抿著嘴唇,臉色陰鬱,他多想溫暖那個走在夜雨中的女孩兒……只是他似乎比她更了解她自己。
倔強脆弱如她怎能讓人看到自己最狼狽的時候。
伽伽,以後你會發現,生活終究是有對你柔軟的時候。
米伽洗了一個熱水澡後,披著被子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