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探病
一陣暴雨過後,天氣越發轉涼,趙玉早早便點燃了炭爐,將室中烘得暖暖的。鄧綏斜倚在床頭,只挽了一個簡單的墮馬髻,橫貫一支鑲珠銀簪,襲著淡黃色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的緞裳,露出雪白的頸項,也不描娥眉,點珠唇,一張素顏,卻頤和寧靜,眉心微蹙,讓油然而生憐愛之意。
她懶懶地看著暖爐中一躍一躍的火光,手裡輕撫著那塊白玉,眼底含著淡淡的悽苦。趙玉拿了一個朱漆的大盤進來,上面的玉碗中苦澀的藥汁隨著她的走動,晃動著,散發著藥香。
見了綏兒的樣子,嘆了口氣:「我說小姐,夫人和太夫人都說了,你是要入宮的,那個什麼清河王爺,油嘴滑舌的,有什麼想的!」
鄧綏疲倦的一笑:「你啊,怎麼知道我在想他?」
趙玉放下了漆盤,一邊吹著碗裡的藥汁一邊道:「你啊,成天拿著那塊玉,那是劉慶送你的,你嘴裡不說,心裡一直想著人家對吧?我說小姐,那人自從那天之後,就再沒有出現,可見也不是用情專一的人,你又何苦想著他。以後入了宮,嫁給了皇上,更是想都別想了,還是安心的養好病,好好學習音律,好好練舞。我聽李夏大哥說,進了宮,那些嬪妃,爭寵爭得厲害,你死我活呢,要是沒有一技之長,還不得被人欺負!」
鄧綏苦笑道:「罷了,你這張嘴啊,我只說了一句,你就說了一大堆,將來要是找了婆家,可怎麼得了?」
「小姐!來喝藥!」趙玉扶起綏兒,餵她把藥喝下去。綏兒皺著眉頭,忍著那苦味,一口而盡,才長長出了口氣道,「快拿清水。」趙玉忙又從桌上拿了水,餵她喝下,又給她擦了擦嘴角,才放心地說道:「好了好了,也難怪的,這藥味啊,我聞著就受不了,別說喝了。」
「良藥苦口,卻是為了我好,我怎麼也得喝下去。」綏兒拍拍胸口,感覺那溫熱的藥汁進入了腹中,才搖著頭說道:「小時候喝藥,父親總是陪在我的身邊,看著我一點點喝下,才放心,如今也不知在那苦寒之地,身體如何了?」
「前兒我聽鄧錄說,大人給家裡捎信,說一切都好,只是感染風寒,誘發了舊病,正在診治,說沒大礙的。」趙玉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
「鄧錄說的嗎?母親為什麼沒有告訴我,莫不是病得重,不敢讓我知道?你快找鄧錄來,我要問問他!」
趙玉嗔怪道:「小姐,你這是什麼時候,自己的病還沒好,就別想那麼多,等你好了,夫人自然會和你說的。你就安心靜養,外邊的事,我幫你打聽著!」
鄧綏嘆了口氣,雙眼無神,躺倒在塌上,合上眼睛道:「罷了,玉姐姐說的對,綏兒睡一會,病體快些好,說不準,我還要去塞外看望父親呢!」
趙玉搖搖頭,悄然退了出來。
三天後,綏兒已在趙玉的攙扶下來到了室外,外邊秋光晴好,滿院中的菊花已然凋零的大半,只幾株還傲挺著,顯得清冷孤骨。
「這菊花怎麼如此?」綏兒身子雖然無力,心情尚佳,卻被這滿園的蕭瑟,擾亂了心。
「小姐,你忘了,前幾天一場大雨,別說這花了,就是那樹,又有多少枝葉被吹折了下來,夫人讓人正在清理,不過,便是清理完了,也不復再有那般盛開的美景了。」她嘆了口氣,扶著鄧綏延著花徑前行。
忽抬頭看去,見一個人站著在一塊雪白太湖山石旁邊,身上穿了一件寬鬆的雲水紋的白色縐紗袍,身材瘦削,如瓊樹玉立,正是清河王劉慶。
鄧綏停下了腳步,身子微晃,劉慶忙過來扶住了她的手臂,綏兒紅了臉,微推了他一下,卻如何推得動,一張俏臉滿是春色,大是羞漸,心裡又惱他許久不曾來見,不由眼圈一紅,一行清淚便落了下來。
劉慶扶起她時,見輕如柳絮,已然心疼不已,又見她落淚,早已慌了手腳,便伸出手去擦她的眼淚。趙玉見了一把打開的手道:「王爺,請自重。」
劉慶將手停在空中,心如刀絞,長嘆了一聲,竟不知如何才好。
鄧綏轉頭淡淡地說道:「玉姐姐,扶我到那邊亭中坐坐吧,王爺,好久未見,也來亭中坐坐,說說話可好?」
趙玉瞪了劉慶一眼,扶著鄧綏來到亭中,將自己的帕子鋪在石凳上,鄧綏也不坐,只淡
第五十一章 探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