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同帶著瀋陽林沿上房西階下來,從角門出到後院,被風猛地一撲,立時清醒了過來,他剛才喝得太多,那些人說的話,他只讓得了個七八分,但是他可以確定,他們也喝多了。
他冷笑了一聲,晃晃悠悠地轉向了後面的小巷,扶著牆邊嘔吐了出來,一陣腥氣,令人作嘔。旁邊的瀋陽林也好不到哪去,見他吐了,聞到那味道,也沒有忍住,也扶著牆大口的吐著。
直到嘔出了黃水,兩個人才長長的出了口氣,踉蹌著後退了幾步,靠到了門前的大樹下。四目相對,只略一頓,便哈哈大笑起來。
「你他媽的你還不如我,不是說能比我喝得多嗎?」何書同指著瀋陽林的鼻子邊挖苦著他。
「哈哈哈!」瀋陽林只笑著,並不答話,踉蹌著向巷口走去,腳下虛浮著,幾欲撲倒。
「哎,你等,等等我!」何書同說著,向他的方向追了過去,才出了巷口,冷風又吹了過來,只感到頭上的熱氣一下子散了,朦朧著眼睛,見一隊人過來接走了瀋陽林,知道是他的家人,便笑笑,轉向左,奔自己的宅第走去。
何書同是何敞的親戚,稱何敞為叔,但是他骨子裡卻是一個極不安份的人。他十八歲舉仕,也算是飽讀詩書,才華文章都稱得上上乘,但是偏偏不走正途。他沒何敞那樣的正直公正之心,反而野心勃勃。他總想著自己有一天也會如竇大將軍一般,榮華富貴,權傾一時。於是他投靠了竇憲。但是竇憲由於他是何敞的親戚,對他總是不冷不勢,官職也沒有真正的提拔過。
所以直到竇憲倒台,他仍然是一個不被人看得起的小嘍囉,自然在清查竇憲餘黨時,矇混了過去。而且由於何敞的原因,他被簡拔為羽林左騎。對於這個官職,他還是滿意的。羽林衛就是期門,掌執兵宿衛。但是他沒有想到,剛當上羽林左騎的第二天。竇太后就派人來找他,明確的告訴他,如果他還是忠於竇太后的話,那麼前途是無量的。
為此他偷偷的笑了,他的目標就是這個。小小的羽林左騎並不算什麼,他還要更高的更大的權利。於是他決定幫助竇太后。
當然,竇憲一黨不可能真正的全部清除,還有一些如他一般漏網之魚,還在如世間的幽靈一般的遊蕩於朝堂之內。他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發掘這些人,就如同在大海里尋找寶藏,這種感覺感動了他自己,他覺得他儼然成為了一群黨羽的首領,他們聚會的場所便是仙人樓。
之所以選擇這樣一個地點,也是他的獨得之密。他覺得風月場所,聚會飲酒是平常之事,並不會引人注目。更何況人物眾多,情況複雜,他們的行為,也不會打草驚蛇。
出於這種心理,他便心安理得的帶著眾人頻頻來此,成了仙人樓的常客。月亮掛在樹梢,照得地上一片清亮,街上的行人已十分稀少。他也不走大路。此處離他的家不遠,每次他都不帶家人,只一個人獨自走在這清冷的街上,享受著那種孤傲於天下的快感。
他沒有料到後面的街上有一個黑衣人正拖著長長的影子。尾隨在他的後面。
第二天下朝後,他與他的眾多朋友打了招呼,邁著四方的步子,隨意的殿外走去,路過李郃身邊時,聽得李郃低低地嘆了口氣。聲音雖低,卻也傳到了他的耳中。「皇上天天著自己一個人說了算,還把不把這些臣子當回事,我也是無福,至今還是個尚書,皇上不聽諫,何時才能升個一官半職。」
他猛回頭看了一眼李郃,倒把李郃嚇了一跳,直直的看著他,竟是臉色蒼白,似是剛才說錯了話一般,只尷尬的笑笑,轉身欲走。
何書同暗自歡喜,這人雖不是竇氏一黨,卻對朝廷不滿,也對官職不滿,要是也拉攏過來,不是大喜事?
他呵呵一笑,裝作親熱的樣子,走過去拉了李郃的手道:「李尚書,李尚書慢走,咱們也久未在一起了,今天我請客,去仙人樓喝杯水酒如何?」
「這,無端讓何大人請客,不太好吧!」李郃忙推辭著。
「這說哪的話了,同朝為官,喝杯水酒算什麼,走走,一起出去!」他雖知李郃一向默默無聞,但是每次皇上在做重大決策之前,都有意無意的向李郃這邊看一眼,他卻是注意到了,李郃有時點頭,有時搖頭,看起來是搖頭晃腦,莫不是與皇上有什麼約定?但是那言辭之間又顯然是對
第一百一十四章 介入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