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真,你聽我說。」武正翔注視著她的眸子,耐心哄著:「只有你走了,我才無後顧之憂。這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和肚子裡的孩子,可以嗎?」
徐婉真定定的看著他,不舍的伸出柔夷,捧著他的臉,一一撫過他英挺的眉、深邃的星眸、堅毅的下巴。
「好,我答應你。」
她輕聲應了下來,只覺心中一陣揪痛。
事態會嚴重到怎樣的程度,他才連護住自己的信心都沒有,要將自己送走呢?這其中的兇險,不言而喻。
「翼之,」她萬般不舍道:「你也要答應我,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你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受傷。」
「好。」武正翔一口應下。
時間緊迫,兩人縱有千言萬語,也無暇再耽擱下去。武正翔站起身,叫外面候著的人進來。
知雁、白瑤端著銅盆、捧著毛巾等用具進來。
一番洗漱之後,青麥進來擺了飯。兩人吃著早餐,知雁則領著人收拾起她貼身的衣物來。
更多的行李,已經在昨夜收拾好,放到了馬車之上。
用完早飯,白瑤伺候著徐婉真換上一套不顯眼的衣服,斗篷也棄了富貴的銀狐斗篷,選了由徐家商號新送來的夾棉斗篷。厚實、保暖,又不打眼。
武正翔站在馬車邊上,親手將徐婉真扶上了馬車。
徐婉真揭開馬車帘子,探出頭來,不舍的看著他。他微微笑著,站得如磐石一般堅定,揮著手道:「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會來接你。」
為了不讓他擔心,徐婉真也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好,我等著你。」
這一日的清晨,從忠國公府的后角門處,陸續駛出三輛不起眼的黑灰色馬車。車夫甩著鞭子,馬車匯入了街上的人潮之中,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馬車內,徐婉真早已淚流滿面。白瑤遞上絲帕,她接了過了按在面上,卻在頃刻之間就將整張絲帕浸濕。
知雁燒了暖爐,拉出一個抽屜,抓了茶葉出來準備沏茶。
她知道,這個時候勸也無用。少夫人性情堅毅,只要捱過了離別的傷痛,為了她腹中的孩兒,她也會堅強起來。
溫沐蘭也在馬車裡面,她抱著劍閉眼坐著,想著心事。武正翔危險,奉棋作為他的下屬,何嘗又不是處於險境?
但她仍舊選擇護衛徐婉真,而不是留下來。
梅心帶著兩名女衛,換上男裝護衛在馬車前後。她平日主要負責致遠居的安全,不像溫沐蘭一樣,有心人都知道溫沐蘭是徐婉真的貼身女衛。
因為,她便稍做變裝,無虞被人認出,聯想到徐婉真身上。
除此之外,鄭嬤嬤帶著知語、知味兩人坐在後面的一輛馬車上。最後一輛馬車則裝著出行的行李被褥等物,樣樣俱全。
致遠居里,留下青麥主持大局,青蘿輔助。這兩年,兩人也越發歷練出來了,可當大任。
有武正翔在,院子裡也不怕出什麼大事。
離馬車不遠處,武正翔派出的幾名暗衛輟在後面,互為策應。
出了城,來到洛水碼頭。那裡已經停靠著一艘兩層樓船,插著和豐號的旗幟。錢峰手下的頭號心腹秦陽榮迎了出來,將徐婉真一行接了上船。
這次徐婉真緊急前往宋州避難,武正翔在短短的時間內調動了人手,作出了妥當的安排。
因為錢峰,和豐號是他最值得信任和託付的。
本來武銳是更好的人選,但前幾日他和徐婉真談著後路的時候,便想到武銳繼續留在京中的風險。
因此,在他準備好向述律寒香動手之前,便已經將武銳遣往了泉州。讓他在那裡候著,開春後隨徐家海船一道出發。
否則,當寒香的事情爆出來之後,太子對他這樣的算計一定是大為惱怒。吃了一個啞巴虧,要想拿武銳開刀的話,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還當真護不住他。
一行人上了船,在二樓的船艙里安頓好。
徐婉真坐在窗前,看著籠罩在晨曦中的洛陽城,心頭五味陳雜。
原以為廢太子倒台後,時局就能安穩下來。沒想到,江塵重新隱匿於江湖,不見蹤影。
武正翔雖然沒有說,但徐婉真也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