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長安也越是繁華,官道也越是寬闊。
眼前所見的每一幕都讓琉璃這個從未來過中原的西域女子睜大了眼睛,西域雖然也有開墾的荒田,但卻是東一塊西一塊的,裡面種植的青稞也是稀稀落落。
就像是禿子上的頭髮東一塊西一塊。
而現在,眼前所見的農田在河兩岸一塊連著一塊,一眼看不到頭,更不要說路兩邊看熱鬧的人了。
琉璃覺得這幾日所見的人比自己這些年見得人還要多,她開始很害怕,以為這些人準備搶自己。
結果琉璃發現,自己好好的一個人,竟然抵不上一把銀錢。
他們竟然在搶裴行儉拋出的銀錢。
不對,應該是叫做喜錢。
李承乾已經換了一身衣衫,進了關中之後就跟進了火爐一樣,身上的盔甲已經穿不住了。
如今已經徹底的進入了大唐的腹地,也不用像先前那麼的擔憂和提防了,所以也沒有必要時時刻刻的提心弔膽。
身上厚重的盔甲終於可以放在車駕上了。
當看到長安城的時候太陽也剛剛升起,金色的朝陽給長安城鍍上了一層耀眼的光,所有人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
呆呆地看著橫亘在天地間如同一頭凶獸的長安城。
琉璃張著大大的嘴巴。
她只覺得這個城好大,好大。
「這是長安麼?」
裴行儉點了點頭:「是啊,這就是長安,這也是我的家!」
「你騙人!」
「我怎麼騙人了?」
琉璃使勁的往外伸手臂比劃著:「你說這麼大,其實是這麼大....」
喚醒人們起床的晨鐘聲比以往早了半個時辰,此刻的長安城已經徹底的忙碌了起來。
謝耿和郝海友聯手指揮著招募的勞工,淨水潑街,黃土墊道,這活可是很有講究的,黃土厚了不行,水潑多了也不行。
一切都是有標準的。
皇帝出行不說地動山搖,護衛隨行的也有數千人。
而且夏季的長安城本身就有自帶塵土的風,再加上路上的土,那些跟著陛下的車駕護衛只會不斷的加重黃土滿天飛的情景。
如果不灑水淨街。
眾多人馬呼嘯而過,半個長安城都會變成一個大大的香爐。
好嘛,皇帝是出城接自己的兒子大勝歸來,本來就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這要是塵土滿天飛,把陛下還有一起的文武大臣搞得灰頭土臉的豈不成了大笑話麼。
更讓人無法忍受的就是味道。
真當石榴樹下就只有小孩子在那裡尿尿?
偷偷在石榴樹下尿尿的人多了去了,不光有長安人,還有那些異族人。
他們的習俗就是如此,只要不被不良人抓到,誰沒事多管閒事去舉報你隨便尿尿。
而且長安人真的很喜歡石榴樹,久而久之還衍生了一種很迷信的說法,認為這是人氣興旺福地的象徵。
有的該打板子的貨認為對著石榴樹尿尿是「百鳥朝鳳」,還給冠上了一個祥瑞的名頭。
這是長安兩個縣的縣令不在。
顏善和裴守約要在,他們能把這些冠名為「百鳥朝鳳」,「祥瑞之地」的這些人打出屎來。
好在主事的人要回來了,聽說今年孟冬開始,主要的幾個街道要陸陸續續的鋪青石板,各坊之間的巷道要上水泥。
長安的人越來越多,修路,治理環境成了迫在眉睫的緊要事。
皇帝和王公大臣的車駕已經駛出了皇城的朱雀門。
樓觀書院的全部學子也早早的來到了長安,太子回歸他們自然要來迎接,這可是未來的大祭酒先生。
先生回來,做學生的不迎接像個什麼樣子。
樓觀學諸多學子大多數出自貧民百姓之家,一顆心最是赤忱,他們知道自己最大的靠山是誰,也知道情義為何物。
所以,只要朝廷有大禮儀,他們都會主動來幫忙,此舉,甚得李二心。
在今年清明回樓觀台祭祖的時候特意在書院停留了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