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安抱著著蕭包子的手摟得更緊了一些。
他在蕭包子的耳畔低聲的說了一句:「其實,我有你和若水,這已是老天爺對我這輩子的最大的眷顧了。
」蕭包子面色微紅,也低聲的說了一句:「寧楚楚對你的心,你亦不可辜負!」自己終究要回晚溪齋。
鍾離若水的病……在蕭包子看來,基本無望。
鍾離若水一旦病逝,這對李辰安將是個巨大的打擊!男人,在許多時候其實並不如表面那麼堅強。
他們也有脆弱的時候。
到了那時候,他需要有個人來陪。
陪他走過那一段最痛苦的時光,讓他重拾信心去面對未來的路。
他若是在晚溪齋養這傷痛,自己當然是可以時刻陪著他的。
可他若是在別的地方……寧楚楚對他愛之深,當是最好的人選。
李辰安不知道蕭包子思慮極遠。
他看了看前頭騎在馬上穿著一身紅衣也一頭長髮飄飄的寧楚楚,內心深處忽的有些觸動。
那是個美麗而堅強的姑娘。
她是寧國的四公主,但在她的身上卻絲毫沒有公主那驕橫的模樣。
這一路很辛苦,她一路陪著自己而行,從始至終都無半句怨言。
她所期盼的是自己接到那位皇長子。
然後,自己能擁她入懷。
但……她恐怕會失望了。
李辰安悠悠一嘆:「自古多情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
豈是拈花難解脫,可憐飛絮太飄零。
香巢乍結鴛鴦社,新句猶書翡翠屏。
不為別離腸已斷,淚痕也滿舊衫青。
」蕭包子身子一僵,扭頭,「送我的」「不是,送寧楚楚的!」…………蕭包子覺得今日的李辰安有些怪。
怎樣的怪大致是有些神神叨叨的那種怪。
這種感覺是以往從未曾有過的,這給了她一個不太好的預感。
蜀州之行,怎麼想都不應該存在風險。
尤其是現在。
有了安自在的五百猛虎營的戰士,他們的身上還有少量的煙花。
這裡是蜀州,她已知道這裡可算是鍾離府的地盤。
蜀州雖多山,卻並沒有聽說多山匪。
就算是多山匪,有自己,有牧山刀的兩把刀,還有小武準備的那些迷離,再加上猛虎營和娘子軍……能夠將李辰安留下的山匪還沒出生。
是李辰安對寧楚楚沒有感情麼憑著女人的直覺,蕭包子敢肯定不是。
寧楚楚與李辰安之間,唯一的障礙就是李辰安還有著一個皇長子這個身份的傳言。
可一旦李辰安接到了那位真正的皇長子,他那身份自然也就褪去,他就是廣陵李府的長子。
他與寧楚楚的事,當可水到渠成才對。
他娶了寧楚楚有諸多好處。
畢竟寧楚楚是寧國的四公主,是那位皇長子的皇妹。
那位皇長子登基為帝,對這個妹夫,總不會下了黑手吧。
可他怎的忽然吟誦了這樣的一首詩呢「是不是有危險」「不是。
」「是不是寧楚楚不夠漂亮不夠溫柔」「也不是。
」「那是為什麼」李辰安沉默。
沉默了很久。
直到夕陽西下,隊伍在一方水塘邊歇了腳。
李辰安沒有下驢,他依舊抱著蕭包子,這才說了一句:「我不想誤她三年。
」蕭包子扭頭,沉吟十息,看向了天邊的夕陽,「那你就能誤我三年」李辰安笑了起來,「我一刻也不想誤了你。
」蕭包子臉上騰的一紅,她咬了咬嘴唇,視線一掃,低聲說道:「可人太多,總不能用迷離全部放倒吧」李辰安拍了拍蕭包子的屁股哈哈大笑,他從驢背上跳了下來,走到了那水塘邊,采了一朵紫色的小花,又向蕭包子走了過去。
蕭包子也下了驢背,小黑驢屁顛屁顛的跑向那處豐茂的水草處。
李辰安站在了蕭包子的面前,將那朵紫色的小花別在了蕭包子的頭上。
花雖無名,卻很美。
夕陽餘暉灑落在蕭包子的那張本就漂亮的臉上,也落在了那朵在晚風中微微搖曳的小紫花上,於是便讓蕭包子的美顯得更生動了一些。
寧楚楚恰好回頭。
恰好看見。
心裡一酸。
她也去了那處水塘邊,蹲了下去。
看著水塘里倒影的那張俏麗的臉,嘟了嘟小嘴兒,低聲的說道:「欲求好事喜非常,爭奈姻親只暫忙。
畢竟到頭成好事,貴人接引貴人鄉」「那和尚說是上籤……當見機行事、處之泰然,或峰迴路轉……」她抬頭看向了遠處的群山。
已經走過了無數座峰,轉過了無數道彎,可我的路呢紙鳶來到了寧楚楚的身旁,也蹲了下來,「殿下莫急。
」「急啊,再等下去,他們的孩子都能叫我一聲小姨了。
」「……」向來會安慰人的紙鳶這一刻無言以對。
…………水塘邊。
安自在來到了李辰安的身邊。
「我不知道這幾日來你為何會讓隊伍走的如此之慢……是不是有什麼事正在發生」「從劍門關至此,這一路見到了幾處村莊,村子裡的桃樹已含苞,所開甚少,蜀州的春比之江南還是要略晚一些。
」李辰安這句話答非所問,安自在微蹙
第五百五十一章 花月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