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鴻瞥了一眼地上的小翠,故意放聲道:「事情還比較多。母親剛剛去世,身為她唯一的兒子,自然要為她守墳。幾日前,我接到上官府百里公子的來信,說過幾天後便是冬至日,冬至有吃羊的傳統,他邀請我去北園狩獵。除此外,還要去水墨雲間做一些打理,水墨雲間從營業至今,總共就開了一天店門,框了不少顧客,這件事影響到名聲,需趁早解決。」
靜萱輕輕「哦」了一聲,說道為王氏守墳,心頭自有一種思愁縈繞。
靜萱知道,這些話,都是雲鴻故意說給小翠聽的,小翠是高芹的人,她一定會將這些消息匯報給高芹。在高芹的印象中,王氏的確已經身死,這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不過楊韻久久未歸,至今杳無音訊,卻讓她有些擔憂。畢竟這事是她促使的,若是敗露了,她自己也不得脫身。而雲鴻說上官百里邀請狩獵,以及水墨雲間的運營情況,則是給高芹敲了警鐘。
如此一來,一打一揉,既讓高芹有所慶幸,又讓她不得不繃緊神經。
而這種狀態下,人的精神便會有所崩潰,導致思維缺漏,行為上也容易露出破綻!
等救活母親,若是父親再沒有什麼動作,雲鴻便決定,親自與高芹正面交鋒。如今所作的一切,便是在蓄勢待發,只為了最終的決戰,將高芹這個害人精,徹底趕出雲侯府!
「好的,公子小心,這事就交給我,您放心!」靜萱拍著胸膛說著。
雲鴻見靜萱壓著小翠,朝松風閣的方向走去,望著陽光下她輕盈的身影,不由露出一絲甜美的笑容。拂袖轉身,步伐從容,雲鴻沒有驚擾一人,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了侯府。
看庭前花開花落,望天上雲舒雲卷,冬日的寒涼,在悄無聲息中籠罩了位於北方的幽京城。寒風吹散了盛夏的燥熱,加重了深秋的蕭瑟,九霄之上,雪花飛舞離別,冷風婉轉飛揚,一場醞釀已久的暴風雪,即將降臨神州大地。長安街上,商賈往來,行人依舊,卻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雲鴻走在回水墨雲間的青石道上,憑他的武道實力,竟也冷得直打哆嗦。
想到剛剛經營起來的水墨雲間,因為母親,即將面臨倒閉的危機,心頭有些悵惘。
經歷了一些生死別離,對於金錢,雲鴻也逐漸看淡。發生這些事情,就是因為自己太注重利益了,才將周圍的人置身於漩渦之中。而現在心態調整過來,「錢財乃身外之物」的思想,逐漸充斥了雲鴻的神經。君子安貧,達人知命,何必為了多餘的錢財,搭上性命?
他知道,只要高芹在位,母親經營水墨雲間,她就一定會從中作梗,想方設法的威脅母親。像那妖人一事,以及此次西山之行,若不是因水墨雲間的運營,威脅了她的統治地位,她也不會想法設法的尋找高人作法,煉製傀儡,設置勾結楊韻,對母親造成生命威脅。
「也罷,就做最後一筆生意!」雲鴻自言自語,似乎想到了什麼對策。
到了水墨雲間,卻見一輛鑲金嵌玉的寶馬車停在門口。雲鴻心頭一震,見馬車上下來一人,竟是上官百里,駕車的人是宇文州,此刻正坐在馬背上,搓手取暖,有些懶散。
雲鴻一時愕然,剛說上官百里邀他去北園狩獵,雖說是一時瞎扳的,卻沒想到他竟真的出現在了此處。趕忙迎了上去,一番稽首行禮後,問道:「百里兄,你怎麼在這裡?」
「我在長安街慶雲路開了一家茶樓,就在墨上遙對面,剛剛過去處理一些事,順道過來看看。」上官百里說明了來意,臉上忽然露出一些哀色:「雲兄,我聽聞令堂在西山……」
聽上官百里提及到母親的事,趕忙打住,將他往店裡拉:「百里兄,此事不宜多說,天氣冷,我們進屋再說。」說著,已經拿出了鑰匙,打開了店門。
上官百裡面露難色,見雲鴻這般,不知該如何勸導,道:「雲兄,生死自有天命,人生亦有命數,令堂之逝,實為天命。或許此刻,王夫人已經轉世輪迴,或投仙道之中。」
雲鴻微笑著,聽著上官百里的勸言,也不曾多說什麼。只是忙著給兩人燒水泡茶。上官百里見雲鴻不願多說,說了兩句,就不再去戳這痛處。半晌之後,還是雲鴻先開口道:「百里兄,你那頑疾可好些了?若是大腿根部的經脈血液通了,就可以進行下一步治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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