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遇挨著竊玉,在桌旁坐了下來,小二立刻為他添置了一副碗筷。扶疏又要了一壺好酒,添了一道奶湯魚片,一道爆炒珍珠鴨。且遇氣度卓爾不凡,又博聞強識,方梧和扶疏對他都很有好感。幾個人有說有笑,倒是十分投機。
幾巡酒過去,且遇斟滿了一杯酒,舉起酒杯來,對眾人道:「今日在淮南與諸位巧遇,不可謂不是緣分。又能與諸位共飲,把酒言歡,實乃幸事。如此,且遇借這一杯薄酒,敬方兄、梁兄,及連姑娘和……呃……」
說到此處,且遇突然不知該如何稱呼下去了。本想說敬連姑娘,話一出口,才想起竊玉與偷香是親姊妹,都是姓連的。這一時無話,倒令場面有些尷尬起來。
一旁的竊玉「咯咯」嬌笑起來。她看著一向從容不迫、淡然如水的男子,此時因窘迫而微紅了臉頰,不禁調笑:「哦?莫非容公子是想說,『敬連姑娘和連姑娘』嗎?」
「這……的確是且遇的不是……」且遇被竊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偷香看不下去,伸手在竊玉頭上敲了敲,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爆栗。竊玉捂著額頭,呲牙咧嘴地呼痛:「姐姐!」
「玉兒,你真是太無禮了。」偷香一邊搖頭,一邊看向且遇,為他解圍,「容公子不必如此客氣,直接喚我偷香就好。」
竊玉見姐姐已經表態,也忙著附和:「是啊,容公子叫我竊玉就好。我記得之前在竹林里我就已經說過了……」
且遇微笑,一掃窘然之態:「如此,那且遇就敬偷香姑娘,竊玉姑娘一杯。」
醇香濃郁的美酒順著喉頭一直滑進胃裡,甘甜與辛辣完美地融合與一體,讓人身心都隨之愉悅。竊玉白皙纖長的手指捏著小巧精緻的酒杯,望著坐在身側的且遇,問道:「容公子,不知你此次來淮南是有何目的?莫不是來此走親訪友的?」
且遇搖了搖頭:「我久居竹舍,很少與外界往來,沒有什麼朋友。我所謂的血親,也都在京城。這一次來淮南,其實是路過此地。我真正的目的地,是前往淮南與宿州交界處的威沂山。」
「威沂山?」偷香聞言,發出一聲驚呼,「公子當真是要去威沂山?」
且遇揚起眉毛凝視著她,笑問:「怎麼,偷香姑娘知道此地?」
被那個宛若天神一般的男子含笑注視著,向來大方的偷香竟有些赧然。她羞澀地笑了笑,道:「聞道威沂山風景秀美,山頂更有一處瀑布垂直而下,甚是雄偉壯觀,引得世人前往觀賞。但威沂山真正在江湖中出名原因,是因為琴聖雪如是雪師傅隱居在那裡。」
「哦,莫非偷香姑娘與且遇,也算同道中人?」聽了偷香的一席話,且遇倒是有些吃驚。關於雪如是隱居在威沂山這件事情,世人知道的並不多。只有愛琴之人,方才知曉。
偷笑秀麗的面容微微一紅,點了點頭道:「是的,偷香自幼喜愛古琴,也略懂些皮毛。最為敬佩的,就是雪師傅。當年雪師傅
一曲佳音,名震天下,引得無數人為之痴狂。偷香十分崇拜雪師傅,對於她的行蹤,倒也略知一二。」
「好巧,且遇也最為敬服雪師傅。」且遇一聽偷香的話,立時與她有了共同話題,「雪師傅一手古琴,當真是舉世無雙。她所做的曲子,也是美妙無比。小的時候,我曾有幸聽過雪師傅彈琴,堪稱『餘音繞樑,三日不絕』,自此便不能忘懷。只是後來她隱居山野,世人再也難以聽到那天籟之音。」
偷香感同身受地嘆道:「是啊,愛琴之人此生若不能聽一次雪師傅的琴音,真可謂人生一大憾事!」
兩個人聊得起勁,竊玉托著腮在旁邊聽著。看兩人一起感懷,竊玉插嘴問道:「你們談論那些琴呀曲呀,我倒是不知道。不過有一點我是聽明白了,容公子此次去威沂山,就是想找雪師傅嗎?」
「不錯,我此次正是想去拜訪雪師傅。」且遇微笑著回答,「如果可能,我想拜雪師傅為師。」
竊玉咧嘴一笑,拍手稱讚:「如此甚好!容公子的琴音本就優美動聽,若是再得到雪師傅指點一二,豈不是妙哉?」
「可是,我們只知道雪師傅隱居在威沂山,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卻甚少有人能尋到她老人家的芳蹤。容公子可是知道些什麼線索?」偷香不解地
第二十五章 淮南(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