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裡的雷雨來得很快,雷光從夜空中剎那閃過照亮了黑夜中的雨水,褚遂良來到自家的門口就看到站在這裡的裴行儉。
「你怎麼來了?」褚遂良急忙忙推開門拉著裴行儉進入屋子中。
「我知道了事情就來見你,見你不在我就一直等著。」裴行儉落坐說道:「你是進宮去見陛下了,是嗎?」
褚遂良微微的點頭,「今日的事情確實有些意外,我見了陛下看來顧青不會這麼快就退位。」
「是嗎?」裴行健看著褚遂良給自己倒的茶水,窗外依舊是響亮的雷聲,「陛下怎麼說的?」
「陛下的話是這件事不要再提。」褚遂良看著裴行儉說道,雖說兩人平日裡關係還算好,但是在顧青退位這件事情上褚遂良知道裴行儉站在自己對立面上,犧牲顧青來保住江南時局的穩定不是裴行儉想要看到的,出於師徒情誼,褚遂良可以明白裴行儉的感受。
「我覺得江南時局一定會平定的,至少朝中上下可以一起想辦法。」裴行儉低聲說道。
「我也這麼認為。」褚遂良安靜的點頭。
海貿司,李治站在海貿司看著外面的雨景,心中有些不安,今日父皇與皇兄還有顧青三人在一起,發生了一些什麼多多少少可以猜到,房間裡的油燈很昏暗,從窗戶縫隙中吹進來的風,讓燈火晃動不止。
許敬宗來到李治的身後說道:「沿著洛水到洛陽的海貿司一共是三個,如今都已經布置下去了。」
「我知道了。」李治轉過身不再看雨景,「今日父皇的宅院去了不少人。」
「晉王殿下是在擔心顧候爺還是陛下?」許敬宗低聲說道。
「我擔心顧青。」李治低聲說道。
許敬宗笑了笑說道:「晉王殿下大可不必擔憂,顧候爺不是一個會吃虧的人。」
「這些日子因為顧青的事情,滿城風雨。」李治說道。
「縱然是滿城風雨,顧候爺也不會輕易離開他的位置。」許敬宗接著說道:「雖說帝相不合,那又如何?顧候爺如今已經不插手朝中了,縱然是富可敵國顧候爺手裡也沒有兵權,而且在下以為想要定民心顧候爺反而不能離開他的位置。」
「我也懂這個道理,若是顧青在這個時候離開相國之位,反而會讓李承乾更加的難堪。」李治聽著雨聲說道。
許敬宗也是點頭,「說來,最近宮裡據說有傳聞褚遂良向陛下進言說是要廢除顧青的相國之位。」
「褚遂良?」李治想著。
「褚遂良身為中書令這些日子關注最是西方的戰事和如今江南的情況。」許敬宗接著說道:「若說這一次事情和西方戰事應該沒有多大的關係,應該江南局勢有關。」
「我自然知道如今江南時局一片混亂,這件事是我們海貿司的水路而起,總不能一直等著顧青和朝中來解決,許敬宗你覺得我說得對嗎?」
「晉王殿下說得沒錯,這一次江南時局的混亂確實和海貿的江南水道離不開關係,若是我們海貿司坐視不管確實不像是那麼一回事,可這件事一直是朝中在辦,我們海貿司若是貿然插手怕是對我們不利。」
「難道我們就這麼眼看著?」李治問道。
「也不是沒有辦法。」許敬宗躬身說道:「這一次的事情實則是江南官場一直以來的詬病造成的,如今朝中也是為了解決這個詬病,在下以為我們可以從這件事情的外圍入手,比如安排水道的運輸。」
聽到許敬宗的話,李治笑了笑說道:「還是你許敬宗的腦子好用。」
許敬宗笑著又說道:「在下願意奔赴一趟洛陽主持水路事宜,正是如今海貿司的分司開闢,是一個好時機,我們海貿司不用做太多的事情,但是也要讓人聽我們海貿司的聲音。」
李治沒有點頭,有些猶豫。
「晉王殿下。」許敬宗又說道:「海貿司在顧青的羽翼下安逸的太久了也該這個時候站出來,我們不能一直在顧候爺的庇護里。」
許敬宗的這話說到了自己的心裡,李治低聲說道:「你知道若是做不好海貿司的處境也會左右兩難。」
「所有的機會都伴隨著危險。」許敬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