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山一路逶迤向西,最後被黃河從中間一分為二,黃河上有一個不大的木船被兩道鐵索緊緊地束縛在一起,一道是宋軍綁上的,一道是西夏人綁上的,船上擺著兩張桌子,一張桌子後面坐著一個人,兩人談笑言歡,說起舊事不勝唏噓。。ybdu。
「相國,尊您一聲相國說起來還是我占了便宜,一個小小的左庶長能和您一起共飲,實在是榮幸之至。」雲崢端起酒杯遠遠地邀請沒藏訛龐共飲。
沒藏訛龐笑道:「雲帥天縱奇才短短年月就馬上封侯,大夏國一個小小的左庶長實在是委屈你了,你多年未回大夏,如果此時回歸,一個西涼節度使是逃不掉的。」
說著話站起來親熱給雲崢斟了一杯馬奶酒,邀請雲崢共飲。
雲崢接過沒藏訛龐手裡的酒壺拿在手裡顛一下說:「這種偷龍轉鳳鴛鴦壺我在大宋見過,不過我們一般用這種壺灌別人酒不拿來裝毒酒!」
沒藏訛龐笑道:「你我乃是死仇,見面用毒酒招待有何不妥之處嗎?」
雲崢點頭道:「大有道理,謀人性命之事能被相國說的這樣光明正大雲某佩服,既然如此,這條加了砒霜的黃河鯉魚在下也就不好意思拿出來了。」
沒藏訛龐背對雲崢看著濁浪滔滔的黃河水大聲道:「我輩歷經千幸萬苦才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天下風雲大多出自我輩之手,雲崢。河湟之地已經讓你垂涎三尺了吧?」
雲崢嘆了口氣道:「我也是最近才從商賈口中得知相國已經在西域大破了回紇,富庶的回紇被您劫掠一空反哺了西夏,聽到這件事之後,雲崢不得不自認失敗,一石二鳥之計只能打到一隻鳥,這讓我有很深的挫敗感。」
沒藏訛龐轉過身厲聲道:「張陟所部在你手中全軍覆沒,張陟本人更是被你製作成了蠟人,雲崢,爾等自詡君子,難道說這就是大宋彪炳的君子之風。王道天下?」
雲崢穩穩地坐在船板上隨著波濤起伏不定。口中的話語卻變得冷若冰霜:「雲某打獵之後總喜歡留下一部分猛獸的屍體風乾之後留作紀念,這些年下來收穫頗豐。
張陟在吃了我大宋百姓之後凶性難遏,某家身為大宋軍侯,為百姓除害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既然殺了食人的猛獸。怎能不誇功?」
「這筆仇恨某記下了。雲崢,有朝一日老夫定會將你也製作成蠟人,長跪在張陟的衣冠冢前謝罪。」沒藏訛龐努力的平緩一下胸中的怒氣。他此時還不想把事情搞糟。
之所以會有這場見面,唯一的原因就是因為西夏軍軍糧不濟,再拖下去西夏軍很可能會全軍覆沒在這藍山下,唯一的辦法就是早日開戰,趁著軍卒還有力氣打出一條生路來。
沒藏訛龐仔細的推演過戰局之後痛苦地發現,雲崢的目的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圖謀河湟之地,他清楚的知道,一旦大宋占據了河湟,宋國最後的一塊短板就會被彌補上,一旦這個人口最多的國家有了足夠多的戰馬,西夏就會面臨極度殘酷的環境,再也不能依仗戰馬多的優勢四面出擊了,只要有一絲絲的可能性,沒藏訛龐都不願意將青塘交付給宋軍。
然而,面前的局勢不容樂觀,遠寨六部已經處在背叛的邊緣,如果這些天不是董氈處處緊逼,這些人早就作鳥獸散了,西夏的人口少,經不起幾萬幾萬的損失,一個戰士從出生到成為馬上的勇士最少需要十七八年,西夏還損失不起。
「我心中有所不甘,卻不得不帶著疲兵遠遁,眼睜睜的看著你占據了河湟之地,從此之後,大夏國將要受你大宋兩面圍剿之苦,雲崢,你贏了,我會和董氈硬拼一次,但是你必須保證不從後方偷襲我們,其實我這麼說等於沒說,你要偷襲的人該是董氈才是,老夫的這些人馬還比不上河湟地的價值。」沒藏訛龐從桌子上拿起那把鴛鴦壺扔進了黃河,再把雲崢推過來邀請他一起進食的那條被烹製的外酥里嫩的黃河鯉魚扔進了黃河繼續道。
「我們都不是善良人,更不是好人,既然如此,我們就訂立一條惡人盟約吧,三年之內,你我互不侵犯,你需要時間鞏固青塘,老夫也需要時間鞏固回紇疆域,這對你我兩國都有好處,等我們大家都做好了準備,你我就在這片藍天下殺個痛快,看看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
「我的心情和你一樣,做出這種選擇的時候我也痛苦萬分,沒藏訛龐
第六十九章惡人的盟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