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間,除了離京師太遠的地方文武,各地的賀表已陸續送到了通政使司、到了朱高煦手裡。東暖閣的椅子背後,那張掛在牆上的大明地圖有了新的用處;朱高煦按照賀表的地區,在上面用硃筆畫圈。
那張地圖上、已經畫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色圓圈。乍看上去,就像一副滿枝紅花的畫,有點粗糙、卻十分好看;正應了此時春|色盎然的景。
朱高煦在登基後的短時間內,已經進行了一番人事調整。除了朝中文武的部署,他還下旨曹福為尚膳監太監;侯顯、王景弘為司禮監少監(司禮監太監的位置,給王貴留著的)。
眼看自己的皇位日漸坐穩,朱高煦的心情也好了。現在只待大明朝新的權|力格局穩定下來。
最近朱高煦還收到了北邊的八百里加急軍報,蒙古各部落已盡數退兵了!果然正如朱高煦所料,此次一些部落南下,就是以為有機可乘而已,臨時決定趁火打|劫劫掠一番、便準備跑路的;朝廷很難進行反擊會戰。
原先大明國內的「靖難之役」、「伐罪之役」爭皇位的大規模會戰,這樣的戰爭模式、似乎已經不適應對北邊作戰。朱高煦最近正在琢磨、如何改變戰術思路……
朱高煦登基以來,總體都算順利、沒出現甚麼大問題。他從武功戰績上、道德上,已經為自己的皇位打下了基礎。
但有一件事,每次想起、朱高煦便如鯁在喉:誰毒殺了先帝?!
也許因為最近想的比較多,此事簡直變成了朱高煦眼睛裡的沙子,讓他非常不痛快,如同一個難以放下的心結。
抑或每個人都有一些心結。像當年先帝朱棣,便是一直放不下建文父子的下落,非得想盡辦法找出來、才能安心……
就在這時,司禮監少監侯顯走進了東暖閣。朱高煦聽到輕輕的腳步聲,便把目光從一片紅圈的地圖上挪開,轉過身來看著侯顯。
侯顯躬身上前,沉聲拜道:「回稟皇爺,事兒辦妥了。王將軍把人送到了玄武門那邊;奴婢便接了人進宮,在皇宮西北邊、靠近御花園的地方拾掇了一座院子,讓她住下了。奴婢又送去了一些宮女宦官服侍著,用度一樣不少。」
朱高煦點了一下頭:「朕知道了。」
侯顯畢竟是在永樂朝服侍過太宗皇帝的人、太宗皇帝可不是容易服侍的皇帝,侯顯在洪熙偽朝,也幹過御馬監太監;此人可謂很懂宮中規矩。不該說的話,他連一句也不說,甚至連馬恩慧的名字也不提。
「馬氏對朕有大恩,她在中都守了七八年,對祖宗的心意也算盡到。因此朕才派人接她回宮裡來住。」朱高煦不動聲色道。
馬恩慧的身份確實有點特殊。
侯顯躬身道:「是,皇爺。」
朱高煦便假裝坐下來看奏章,但是好一會兒他連一個字也沒看進去!便乾脆丟下了奏章,抬起雙手往上一撐、伸了懶腰。
接著他便用隨意地口氣道:「今日便不辦公了。朕去見馬氏一面,好當面感謝一句。」
侯顯當然不予置評,立刻拜道:「皇爺稍後,奴婢馬上準備好鑾駕。」
在宦官宮女的簇擁下,朱高煦乘坐轎子出了乾清宮。御花園在西北邊,一眾人從西邊的門樓出去、要經過西六宮附近的夾道。
那朴氏便被安排住在西六宮這邊,這時不知怎地跑到夾道邊來了。她在路邊屈膝行禮道:「臣妾拜見聖上。」
最近這些日子,朱高煦不想找別人,只叫朴氏侍寢。她幾乎天天到乾清宮睡,這算是非常得寵的表現了,於是宦官們將轎子停了下來。
朱高煦看著朴氏,見她一臉發自內心的欣喜模樣兒,頓時心道:她的政|治目的、是不是有點被忘了?
朴氏柔聲道:「聖上今日回來得早呢。」
朱高煦道:「朕有點事,便下值早。」
宦官侯顯立刻走了過去,好言道:「這天氣倒是在變暖了,可風還涼著哩。您迎了駕,不必在外邊站太久了。」侯顯說罷揮了一下手,宦官們繼續抬著轎子往西走。
朱高煦轉頭看了一眼,朴氏仍躬身站在那裡,似乎有點失落。她應該知道西邊有一片御花園罷?
一眾人來到了馬恩
第六百零七章 如同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