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六,朝廷地方有司停止了辦公,全國衙署休沐。
陳策大清早起床吃了早飯,便在院落內掃雪,隔壁吳娘子此時已經置辦年貨回來,順帶給陳策送了春聯門神對子。
「多少錢?我給你拿錢。」
吳娘子擺擺手道:「左右不過一文錢的事,對了,陳郎君你今年年關怎麼過啊?」
兩家小院中間僅僅用籬笆柵欄隔開,陳策在自己院落掃雪,吳娘子則圍上了圍裙開始打掃門楣上的灰塵。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日子仿佛又恢復到了以前的安寧愜意的模樣。
吳娘子還是和以前一樣能幹,縫縫補補敲敲打打的生活技能十分嫻熟,今日難得陳策這裡沒有外人,吳娘子和陳策的話也多了起來。
陳策嗨了一聲,道:「還能怎麼過啊,就當做尋常日子過唄。」
掃完了雪,陳策也開始清理門楣上的灰塵,然後修剪院落內的盆栽花卉,去後院給兩隻雞餵糧食。
「吳娘子,勞煩你幫我扶下凳子,我將屋檐下的灰塵掃一掃。」
吳殊嫻哦了一聲,從院落走了過來,給陳策扶著凳子,「要麼我幫你掃吧,你身子不好。」
陳策笑道:「你個子沒這麼高,哪兒夠得著。」
吳娘子也不逞能了,點頭道:「嗯,那你小心點。」
陳策站在凳子上,拿著掃帚認真的將房檐上掃了一圈。
雖然只有一個人,但過年總要有個年味兒,無論如何對生活總該認真點,古人說的好嘛,好死不如賴活著。
「你呢?怎麼過啊?去找你娘他們?」
聶氏和其子上次被李珍關入錦衣衛詔獄,現在掐日子應該早就出來了,這點小事陳策也沒過問。
吳娘子搖頭道:「我自然也自己過,至於他們血緣上的宗親擺脫不了,不然」
她沉默了一下。
陳策覺得自己說錯話了,不該提她的家人,她似乎很不願意提起他們。
陳策朝左邊邁了腳,忘了自己還踩著凳子,啊的一聲踩空。
吳娘子剛才也走神了,渾然未看到這一幕,趕緊挪腳去接住陳策,索性,接住了。
陳策躺在吳娘子的懷中,就很尷尬,趕緊下來,道:「抱歉抱歉,剛才走神了。」
「多謝多謝。」
吳娘子搖頭道:「不用客氣的,嘶!」
她剛要去將凳子搬開,只感覺腳踝一陣鑽心的疼痛。
「崴著啦?」
陳策趕緊攙著她去書房,讓她在書房的軟榻上坐下,然後道:「你等下,我去給你拿跌打藥。」
吳娘子還沒打量過陳策的書房,屋內乾淨整潔,典雅大方。
她本以為陳策一個單身漢,房間會亂七八糟,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陳策此前在院落外種植收穫過一些醫療正骨技術,尋常跌打傷風風寒的藥物家裡都備著,久病成良醫。
他拿著跌打藥走來,掀開吳娘子的腳踝的褲腳,索性不是腳,不然還真有點尷尬。
可即便如此,吳娘子臉頰也有些紅,將頭撇向別處。
陳策用手觸摸了一下,吳娘子像觸電一樣,趕緊將腳收回去,只是一動彈,忍不住悶哼一聲,但她忍住了沒叫出聲,想來此前經歷過很多次這種事。
「脫臼啦。」陳策道。
吳娘子驚愕的道:「你還懂醫術?」
陳策微笑道:「研究過一點,複雜的就不懂了,說來也慚愧,還沒幫人正骨過。」
「若是吳娘子你信不過,我攙你去醫館?」
吳娘子自然不願,現如今醫館都是男郎中,腳踝的部位太敏感,她怎麼說也是黃花閨女,哪裡肯願意。
「沒,信得過,你幫我弄吧。」
槐花胡同外,朱厚照和劉瑾拎著大包小包的年貨來尋陳策。
今天過後到正月出頭,朱厚照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能出宮了,過年皇宮也忙碌,各種宗親都會來皇宮拜訪,各種繁文縟節他這個皇太子都要參與。
所以他提前給小老弟買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