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還有幾家在洽談觀望。」略微一頓,他才接著道:「估摸著還要二三個月時間才能完全一統上海錢業。」
「上海錢業公所還沒有摘匾?」
「沒有。」嚴世寬搖了搖頭,道:「前前後後談了幾次,一幫寧波錢莊在攛掇公所抱團入股,想爭取個好價錢。」說著他沒好氣的道:「都是些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東西。」
「得寸進尺可不是什麼習慣。」易知足緩聲道:「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吃罰酒,稍緩幾日,我給你從江浙抽調一批資金過來。」
從江浙抽調資金?嚴世寬警覺的道:「有反應了?」
點了點頭,易知足才道:「朝廷不允許壟斷江浙錢業,府縣只允許一地一分號,而且規模還不允許大。」
嚴世寬緊張的道:「上海呢?」問完他才反應過來,「上海例外?」
「不錯,上海錢業必須壟斷。」易知足道:「唯有如此,才能最大限度的掌控上海的金融,咱們的對手不是國內的票號錢莊銀號,而是外國銀行,上海開埠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必須搶占先機,不給外國銀行一丁點的機會。」
「明白。」嚴世寬點頭道,隨即,他又擔心的道:「府縣只允許一地一分號,這幾年的心血豈非是白費了?」
「哪能白費心血。」易知足笑道:「無非是不能公開打出元奇旗號罷了,通過劃匯聯號,依然可以掌控,不過是步子要慢些罷了。」
嚴世寬不解的道:「哪大掌柜還從江浙各地抽調資金來上海?」
「當然是做給朝廷看的。」易知足翻了他一眼,道:「大張旗鼓的調集資金來上海,讓朝廷放心,也能給上海這些個錢莊施加點壓力。」
「那蘇松太兩府一州。」嚴世寬試探著道:「分行公開掛牌,其他分號不改名掛牌?」
易知足頜首道:「不僅不要改名,劃匯聯號也不必著急。」
次日上午,易知足在大堂升堂,召集三班衙役六房書吏,一一點卯唱名庭參,一番折騰下來,又忙著給一眾師爺下聘書送聘禮,剛剛忙活完,正準備去書房練練字,門房又報,「知縣劉光斗求見。」
「人他進來。」易知足隨口吩咐道,他也想了解下義勇招募的情況,轉眼已是二月,時間不等人,義勇的訓練最遲在二月中旬就要展開,否則就趕不上趟了。
劉光斗昨晚就知道易知足回來了,但他知道易知足今天上午有一通忙活,是以特意掐著這點兒過來,進了籤押房,瞥見易知足一身官袍端坐在案桌後,他連忙上前行上全拜禮。
待他禮畢,易知足才起身道:「劉大人無須多禮。」說著又伸手讓坐,兩人落座,他才問道:「招募義勇可還順利?」
「下官正是為此事而來。」劉光斗道:「今日已是初二,才招募了三百人不到。」說著,他謹慎的道:「是不是招募的條件苛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