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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衛青的聲音,他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札上書,直接呈送給劉徹說道:「此臣前日到太醫坊診病,路過北闕,恰逢廷尉中丞減宣,他交給臣下的,他說經過多年查訪,當年的李文一案,實為張湯與魯謁居合謀所為,造下大錯,希望臣能幫忙。
他之所以懾於張湯權位,要微臣轉呈陛下,實為張湯把持朝政,故作非為,還請陛下明察。」
張湯只覺得大殿的橫樑塌了,直朝著自己的胸口壓過來,他頓時昏厥了,連大將軍都不容他,他已經無望了……
張湯的入獄,直接一掃大臣萬馬齊喑的局面,無論是朝堂上還是各署中,一旦笑聲多了,就代表同僚之間走動多了,說的也多了。
但作為外朝宰輔的莊青翟,操控了一切,卻沒有絲毫輕鬆。
劉徹已幾次在朝會上就鹽鐵和幣制的變革進展太慢而斥責外朝,極言其能力不足。
他也清楚在瘞錢被盜案中靠刑訊逼出來的獄詞也很虛弱,一旦陛下回頭知道了真相,把案一翻,那麼很顯然,他的頭隨時都會掛在長安東市的高杆上,死狀難看。
他現在急需要做的,就是要做幾件實在的事情,通過立功奠基,來提高朝野對新政的信心。
可早年傾心於黃老,後來改學儒家的莊青翟,就是個書呆子,一心苦讀大道理,實際上對農商關市之道根本不懂。
他常把自己關在書房裡苦思冥想,為什麼自己宵衣旰食,卻在新政上毫無建樹?難道是真不行……
直到三個月後的一天(元朔五年三月,公元前124年),他實在忍不了了,和長史們外出踏春時,就把這個問題提到朱買臣面前。
朱買臣是個明白人,呷了一口茶後,笑道:「丞相應該知道的,這不是勤政廉直就能推動新政的,若是用非其人,越勤政,咳咳咳,說不定離目的越遠呢,不可過於清正。」
莊青翟想了想,覺得這話是有些道理,但還是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比如他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的,於是便問道:「你說說眼下該怎麼做?」
「依下官看來,這新政嘛要繼續往前,須倚重兩個人。」
「這……本官知道了,你說的可是孔瑾和桑弘羊二人?」
「對!不是下官誇海口,只要給他們後盾,一個孔瑾或桑弘羊,足以當一百個大臣。」
「好!」
莊青翟的眉頭頓時展開了,他來回踱著步子道,「再過兩天就是桑弘羊閉門反思出來的時候,到時候,你約他們兩位到城外踏青,老夫要向陛下推薦他們,讓他們重新出現在陛下面前,大放光彩。」
「好!」
看著日色已近中午,朱買臣起身準備回府,腳剛剛邁出丞相公署,卻被莊青翟拉住了,只見他神神叨叨地道:「若是能就新政拿出一些新舉措的話,老夫也就在陛下面前說話,更加踏實了。」
朱買臣笑著點了點頭,心裡卻道:還用你廢話,就幹練這一點說,講真,你比起張湯,那距離,簡直差遠了。
單憑張湯可以力壓群臣,
這一點,沒幾個人做得到。
若不是衛青站出來,
結局還是個未知數……
清明節後的第五天,劉徹便在莊青翟的陪同下,到渭渠巡視漕運了。
行前,他在莊青翟提了一嘴下,特意口諭給孔瑾和桑弘羊隨行。
當包桑傳完皇上的旨意離去時,孔瑾和桑弘羊無言相視許久,兩人有種預感,他們的機遇再一次來臨了。
三個多月的冷板凳,
叫人心焦……
春雪融過之後,渭河的水也漲了不少,站在那水監公署的樓台上,舉目遠眺望向下面,那兒雖沒有洶湧波濤,卻也是浩浩蕩蕩,不絕於眼前。
漕運船隻只是在渭渠口入渠轉向東南,傍南山而去,而撼天動地的號子,響徹雲霄,隨風在渠河之間迴響。
……
這情景和歌聲,讓劉徹想起前任的大司令來,他由衷地感慨道:「朕自推行新政以來,大司農中有所建樹者,惟韓安國與鄭當時耳。
當年年紀老邁的鄭愛卿對朕承諾三年通水,結果,哈哈哈,還提前開了漕運。」
第四百二十六章 重臣又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