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咸陽百里之外的秦國故都,櫟陽,也是秦國宗廟所在。
在不為人知的一處隱僻深宮中,住著一位身份神秘的夫人。
咸陽之中,也是鮮有人知。
這位夫人正在宗廟之中,怔怔地看著嶄新的一座神位,她的眼神時而幽怨,時而悲傷,時而迷離,似乎在回憶過去。
而神位之人,正是秦國第三十八代國君,嬴政。
忽然,夫人身後出現一個黑衣人,觀其服飾像是一個練武之人。
"夫人,卯兔已打聽清楚了,新國君是扶蘇公子。"
夫人聽後身軀微微一顫,神色激動又欣慰,連忙問黑衣人:「扶蘇近況可安好?」
卯兔有些尷尬說道:「稟夫人,卯兔目前只知這些。」
夫人自覺失態,隨即轉過身去面對牌位。
她嘆息一聲:"若非近期新增先帝牌位,我還不知扶蘇近況如何,如今知他登基,並且安好,我心則安。」
卯兔沉吟許久,聳著肩膀靠前,試探性地問道:「夫人,既然新君是扶蘇,只要卯兔將消息透露出去,那豈不是說,夫人可以出去了,到時母子相見,場面皆大歡喜?」
夫人聞言,臉色欣喜了一瞬,接著搖了搖頭,嘆息道:"不,我曾與先帝約定,此生此世,不見扶蘇。"
"哎!想不到這世上,還有親人明明近在咫尺,卻不得相見這等悲慘事!」
說話間,門外來了一位詹事打扮的老者。
"拜見夫人,子鼠今日前來,有要事和夫人相商。"
夫人緩緩轉過身,問道:"掌台使,有何要事?」
"夫人,掌台使,卯兔告退。"
掌台使止住卯兔,說道:「此事與你有關,且留下。」
"遵命。」
"夫人,據老夫調查,目前尚未得知先帝是否下過赦免遺詔。
但先帝也對我等十二地支下過命令,如將來有事不得及時奉帝詔,則命我等從此聽命於夫人,直到保護夫人了結此生,我等方可各安天命,如若夫人對我等另有指派,則遂夫人之意。"
夫人沉默片刻,轉過身去,看著嬴政的牌位,眼神變得迷離起來,似乎又勾起了回憶。
「黑冰台自秦惠文王創立之初,始用於刺探六國情報。
我大秦一統天下後,遣散了大部分黑龍衛,只留十二地支,對幾位重臣們說是監視我,實則是先帝偏愛,他怕我受苦,特遣你們來保護我。
這些年,你們將我照顧得很好,如今先帝已去,我一介短識女流,也不知該如何抉擇你們去留?」
掌台使單膝跪地,抱拳道:"既然夫人難以抉擇,我等十二地支,便繼續跟隨夫人。"
另一邊,贏長生從始皇陵帶回三千殉葬人,由於太子府(扶蘇舊宅)根本塞不下這麼多人,便和謀士楊碩商量,怎麼讓扶蘇同意自己另建新府。
府庭中,嬴長生和楊碩盤膝而坐。
"先生,我該如何讓陛下同意另建府邸,還請先生獻計。」
"此事不可為,殿下也知陛下愛民如子,建府一事,又須得動用徭役,今時不宜大興土木啊!」
"先生就算不說,我也大概知道父皇會作何回應!"
"殿下並非驕奢之人,如此急著建府,想必有大用!」
"知我者,先生也。不錯,我正是想擁有一處僻靜之所,來完成幾項大事。"
「殿下可否說來聽聽。"
嬴長生拿起一片木牘,舉到楊碩面前,說道:「先生可見過,薄如蟬翼、輕如鴻毛,且原材遍地山林都是,取之不盡,可作用書寫,也可用來編撰成書之物?」
"那不是縑帛嗎?"
"非也,此物一旦問世,將改變以往書寫之式。
竹簡,用刀刻篆,極為緩慢,蒙帥改良毛筆,方解刀刻之苦。
即便如此,若要編撰一書,則需大量竹簡,費時費料,亦不適於藏書。
縑帛便更不用說了,其造價昂貴,非殷實大戶,不得用之。
而我言之物,其重等同幾卷竹簡之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