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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初的話,和夢中安陽同他說的話,幾乎沒什麼相差。讀爸爸 www.dubaba.cc
這讓蕭五郎心中多了幾分肯定。
「只不過,人魂殊途」謝雲初平靜說,「蕭師兄瞧不見安陽,可安陽能瞧見師兄。」
「你信人有魂魄?」蕭五郎問。
「我信!」謝雲初回答的堅定,絲毫沒有敷衍和善意哄勸的意思。
蕭五郎眼淚更多了,他抹了把臉:「六郎去歇著吧,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是茂州通判,久留成都府怕會引得朝廷不滿,明日柳四郎走後,安陽葬禮結束你也回去吧!」
朝中三皇子時時刻刻盯著謝雲初,蕭五郎不是不知道
既然他現在已經醒來了,得讓謝雲初趕緊回去,以免被三皇子抓住把柄大做文章。
「好」謝雲初明白蕭五郎是擔憂她,應了下來,「既然如此,還請蕭師兄好好休息,成都府雖然沒有被攻破,可也是百廢待興,還需要蕭師兄振作起來!等我回到茂州再讓夜辰親自將小世子送回來!」
旁人送小世子,謝雲初不放心。
安陽的葬禮,蕭五郎強撐著起身親自操持。
可他寫不出什麼華麗的祭文,若有也只是想隨她而去。
此時此刻,蕭五郎總算是有些理解紀京辭了。
從前,他口無遮攔與顧行知說起死去的師娘時,曾言大丈夫何患無妻,且師母已經離世多年,師父就算是再記掛師母,身邊也應當有個知冷知熱的人照顧,實在是不想娶妻,留個婢女也好。
可如今,事情輪到他的頭上
他才知道,什麼叫痛不欲生,什麼叫萬念俱灰,什麼叫除卻巫山不是雲。
安陽一死,他心也跟著死了。
如果不是孩子還年幼,他不願他們的孩子入深宮,此時當與安陽同葬。
安陽說了,她會在他身邊陪著他
安陽出殯這日,蕭五郎總算是將拉碴的鬍子刮去,沐浴更衣,他這些日子流了太多眼淚,今日他不論如何也要忍住不哭,用最好的面貌送安陽入葬。
從前,蕭五郎總是艷羨紀京辭一身素服白衣,將整個人襯得郎艷獨絕,不沾染絲毫人間煙火,他總是忍不住想要效仿一二,想著自己也能有幾分師父的風采。
如今,蕭五郎也穿上了白衣,明白了這白衣的含義之後,又是這般的痛恨這身衣裳。
謝雲初默默陪在蕭五郎身邊,陪著他全程走完葬禮,人已經有些體力不支,蕭五郎也撐不住暈厥了過去。
眾人七手八腳將蕭五郎抬上早已經準備好的馬車,原都以為蕭五郎恐怕至少要睡上一日,誰料當天下午蕭五郎便醒來,不顧自己身上的傷,著手處理成都府的積壓的政務。
旁人都來請正在收拾行裝的謝雲初去勸勸,謝雲初卻覺得蕭五郎忙起來也好,總比心灰意冷萬念俱灰的好。
第二日,謝雲初帶著餘下的護衛和死士回茂州,重傷的暫時留在成都府養傷,等傷愈之後再回。
蕭五郎親自將謝雲初送到城門外,兩人並肩而行,馬車和護衛、死士皆在身後十步之外不緊不慢跟著。
瞧著謝雲初和蕭五郎停下步子,眾人也都遠遠停下。
蕭五郎負手而立,暮氣深重的眸子望著謝雲初:「我記得曾在無妄山時,面對師父你總是溜的最快的一個,也是最為小心謹慎的一個。」
謝雲初不知道蕭五郎要說什麼,靜靜立在那裡聽著。
「師兄問你一句心裡話」蕭五郎將藏在心中許久的疑問,說了出來,「若要你不必顧及倫一常回答師兄一句,你是不是傾慕師父,對師父有了愛慕之心?」
蕭五郎從前並不懂什麼是愛,是在與安陽相愛之後,才隱隱回味過來,當初在無妄山時謝雲初的種種,對紀京辭並不是怕,而是藏在心底生怕表露分毫的愛意。
謝雲初身側的手收緊,聽蕭五郎說不必顧及「倫一常」,便知道蕭五郎以為他以男子之身愛慕紀京辭。
此事,謝雲初不知道應當如何像蕭五郎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