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實在是明白,下官明白是是,王爺您說的是」
幾乎堪稱是低聲下氣,戶部尚書李粱將一位年紀在四旬左右的男人恭恭敬敬地送出了戶部本署,只見那名四旬男人,頭戴玉冠,身穿朱紅錦袍、腰系玉帶,那顆夜明珠,簡直有雞子大小。
誰能想像,堂堂戶部尚書,居然侯在戶部本署的府門前,恭恭敬敬地等那位四旬男人乘上了府門外那輛奢華的馬車,這才敢挺直脊背,如釋重負地長吐一口氣。
身旁,戶部左侍郎崔璨拭了拭額頭的汗水,低聲喃喃說道:「在本署當職十餘年,從未見過成陵王親自拜訪我戶部。」
崔璨,本是戶部右侍郎,但初前左侍郎范驫受太子弘禮指使,蠱惑戶部官員一同聯名彈劾肅王趙弘潤未果,卻讓戶部蒙受了巨大的損失後,前前左侍郎范驫便在戶部本署內失去了威信。
待等三皇子襄王弘璟入主了戶部之後,前左侍郎范驫果然被踢出了戶部,下放到地方縣城去了。
不出差錯的話,前左侍郎范驫的仕途算是徹底完蛋了,除非有朝一日東宮太子弘禮順利登基,或許還有官復原職的機會。
當然了,前提是到時候東宮太子弘禮還記得這個可憐的人。
而在范驫完蛋之後,原右侍郎崔璨便順理成章地坐上了左侍郎的位置,成為了戶部真正意義上的二把手。
「可不是麼。」戶部尚書李粱吹了口氣,舔舔嘴唇說道:「這回,三川那邊的事影響太大了,遠比博浪沙那件事要嚴重地多」
左侍郎崔璨聞言苦笑道:「據工部所言,博浪沙城港建設,乃是一項十年工程,短期根本不能獲利,是故,當初肅王拒絕那些勢力金錢資助,這些人倒也不著急。可三川那邊那可是能看得到、摸得著的利益啊,肅王夥同成皋軍大將軍朱亥阻截王族、貴族的商隊,卻對平民商賈大開方便之門,這分明就是斷人財富,此仇不共戴天啊」
戶部尚書李粱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他可以肯定,若不是因為與三川貿易的利潤實在太過於驚人,相信那些自魏國建國初期便一直傳承下來的王族旁支,多半也不想招惹如今魏國聲望最如日中天的肅王弘潤。
然而,那份利益實在太龐大了,龐大到那些人不惜得罪肅王弘潤,也想要從中獲利。
在返回戶部本署後,左侍郎崔璨問尚書李粱道:「尚書大人,你果真要支持成陵王他們麼?」
不想李粱卻眨了眨眼睛,說道:「崔大人何時見本府答應了?」
崔璨仔細想了想,這才醒悟道李粱方才除了一個勁地附和那位成陵王外,似乎並沒有許下什麼實際的承諾。
見他這幅樣子,李粱笑著說道:「肅王殿下給咱戶部的密信不是說了麼?我戶部若遇到什麼險阻,不妨將髒水全潑到肅王殿下身上,那位殿下全無所謂」
說到這裡,李粱長吐了口氣,感慨道:「比起諸王的脅迫,本府還是更畏懼那位肅王殿下。」
不過說是規矩,這位戶部尚書的眼神中毫無畏懼之色,相反唯有敬佩、敬服之色。
也難怪,畢竟魏國與川雒展開貿易,從中獲利最大的,便是戶部,而身為戶部尚書,李粱並不難預測到,國庫會隨著朝廷與三川的貿易,迅速充盈。
將錢財堆滿國庫,這可是每一名戶部官員心中的夙願。
「不過,肅王此舉怕是會讓他麻煩纏身啊。」左侍郎崔璨輕嘆一口氣,隨即壓低聲音說道:「據說,宗府都對肅王殿下此舉有諸多不滿」
「噓!」戶部尚書李粱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畢竟宗人府的事,是朝臣不得談論的。
雖然他們心中也為肅王弘潤捏一把汗,畢竟據小道消息,前幾日垂拱殿的那位,再次親筆寫了一封手詔,催促肅王年關前必須返回大梁。
連天子都不得不妥協,可想而知這股勢力有多麼地龐大。
而與此同時,大梁皇宮垂拱殿,濟陽王、中陽王、原陽王,三位王族旁支的王爺,正巧千恩萬謝地離開。
可讓這三人離開後,方才還笑容滿臉的魏天子,面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
見此,大太監童憲手捧著一隻玉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