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家奴就來稟報,一分錢沒花就把那青樓女子步搖給弄出來送到王昌齡的府上去了。www、qb5。c0m\\薛崇訓正在聽雨湖邊的草堂里喝酒,冰鎮葡萄酒,他搖了搖手裡的琉璃杯,只說道:「知道了。」
他忽然覺得那剛見了一面的小娘挺有意思的,腦子中浮現出她頭髮凌亂飄在臉上的樣子來。人生若只如初見……喜歡美女人之常情,不過多看看也許就會膩煩,一個女子哪裡能隨時都有一些不經意的神情讓人心動的?
這樣也好,王昌齡還不感動得投到帳下?想不到這回莫名其妙地陷入一團麻煩中,最後得到個不錯的謀士,也算是意外收穫。
崔莫一死,事情也就到了收尾的時候。薛崇訓沉心尋思了一陣:被雷劈死的,這個時代的人們絕不會認為雷電天物可以被人控制,李守一隻要不說出去,那就是實實在在的意外……但是意外發生在崔日用的家裡,崔日用有沒有發現那些蛛絲馬跡?
不過就算他發現了,暫時也不會說出去,除非他想將麻煩繼續糾纏下去。
想到這裡,薛崇訓鬆了一口氣,端起琉璃杯大喝了一口,在嘴裡包了一會兒,充分讓舌|苔接觸到酒的味道這才吞進肚子裡,這葡萄酒太甜。但也怪不得釀酒的人,西方人用水果釀酒,困擾他們幾百年的最大技術難題就是如何把糖份提煉出來,這個時代更不可能辦到……不過後世人們有在酒里加雪碧可樂等甜品的愛好,讓人有點難以理解。
就在這時只聽得「喀嘣」一聲巨響,薛崇訓忙抬頭一看,天邊烏雲密布,看樣子又要下雨。他便急忙起身回去,果然剛走到湖邊的石子路上,豆粒大的雨點便掉了下來。
他左右一看,書房院子離得近,便疾走到那邊的屋檐下躲雨。果然沒一會兒,雨點便變成了雨線,「嘩啦啦」地下了起來。
這院子現在是他的岳母孫氏住,李妍兒最近也住這邊陪她娘。薛崇訓想了想,很久沒過問孫氏,想來倒有些失禮,現在趁躲雨正好過去問安。
薛崇訓沿著屋檐走了一陣,便聽見書房裡有說話聲,他一時好奇,側耳一聽正是孫氏的聲音。只聽得孫氏說道:「你別以為我住宮裡不知道市井之物,絹一匹不過兩百錢,怎麼賬上都是四百文一匹?足足多了一倍,你別急,我知道不只你一個人拿了,可你是管事兒的,看著買回來的東西價錢高了一倍就應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然後是薛六的聲音,聲音很小:「是,老奴失察,失察……」
孫氏的聲音又道:「薛郎的永業田五千畝,土地所出也是你們在管,每季能收多少東西上來?郡王每月俸祿三萬一千錢,連個奴婢都買不到,府上卻有七八十口人要養家餬口,全指著這個家……你們也該體驗一下主人的難處,心裡念著恩德不是?」
薛六唯唯諾諾的聲音道:「老奴失察,失察……」
「你幾年前在河東老家新修了宅子,今年又在長安買了三處私產鋪面,我可冤枉你了?再瞧瞧薛家,除了河東王府這處宅院,連一處產業都沒有,這麼多年就沒半點積蓄?」
「老奴知錯了,求您大人大量,今後一定改。」薛六的聲音越來越小。
孫氏道:「你們家郎君在外面奔波,結交同好、恩賞幕僚,哪樣不要錢?前陣子送宅子給新投的王少伯,明明叫你們明物實價向人家買,可你怎麼做的?陰奉陽違,最後還不是勾結官僚強取豪奪!你不是叫別人都在背後咒罵你們家郎君?薛六,當差是你這麼當的?!」
薛六的聲音道:「老奴也是沒法啊,賬上根本沒那麼多錢買一處豪宅,夫人過門時倒是有許多陪嫁,可不敢動不是……」
「住口!沒錢?你們家郎君堂堂郡王,錢都到哪裡去了!」孫氏喝道,「我看你這管事是當膩了,不如叫薛郎換個人,省得薛家從裡邊壞。」
就在這時,薛崇訓走到了門口抱拳道:「給岳母大人問安。」
薛六一瞧頓時臉色煞白,很顯然剛才的話都被薛崇訓聽去了……薛六急忙連滾帶爬地撲過來,抱住薛崇訓的腿道:「郎君,老奴年紀大了,沒把事兒管好,您就看在老奴服侍薛家兩代的份上……」
「行了。」薛崇訓扶住他,「我又沒說要把你怎麼著。」
孫氏臉上的怒氣還沒消,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