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
王之正病體有所好轉,就讓周功,周成攙扶著自己,在自家花園裡閒逛。正值春花爛漫時節,百花竟艷,奼紫嫣紅。
王之正手握著一本《詩經》坐在橋頭看小溪潺潺中,金魚在嬉戲游弋,在一旁相陪的阮夫人也在陪夫君觀看魚兒悠哉悠哉。夫妻倆琴瑟和諧,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周功,周成在一旁拿著網兜不時撈出來兩條金魚,由王之正夫妻倆放生。
正在這裡遊玩,下人過來稟報:「少爺,信王爺來看你了。」
信王爺。王之正心裡暗暗一驚,這個未來的天子我還沒見過呢。於是站起來轉身等待。阮夫人慌忙迴避。
這時候,只見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少年,長身玉立,衣著不算華麗,卻是貴氣十足,風度翩翩,面如冠玉,英俊俏麗。可俊朗的眉宇之間,隱隱然有一團散步去的抑鬱寡歡之氣。嘴角微微上挑,透漏出性格的刻薄和倔強。
這信王雖然是貴胄出身,但是命運不濟,很小的時候,因為後宮爭寵,生母就被賜死,由妃子撫養成人。後來父王繼承皇位,在位僅僅一個月,又突然暴斃駕崩,然後其長兄天啟皇帝成了皇帝。但是兄弟二人一向不合。鮮有往來,而九千歲魏忠賢把持朝綱,對皇族子弟無不瘋狂迫害。信王也有幾次差點死於魏忠賢的爪牙的陷害。
再這樣環境長得的少年,從內心深處就充滿了一種對所有人都防備的特點,他恐懼,卻要裝作若無其事,他防範,卻又裝作親近,他隨時可能會被迫害致死,他從出生到現在,活的沒有任何安全感,更沒有任何生氣!
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在宮廷險惡之中,變得壓抑,痛苦,恐懼,甚至有點心理畸形。
他的臉上掛著一副不合乎他實際年齡的老成與壓抑。
王之正掙扎著病體要給信王爺行禮,信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哥,坐著吧。我聽說你病體好轉,所以過來瞧瞧你。」王之正打量了很久,信王狐疑的問:「表哥,你幹嘛這麼看著我?有什麼不對的嗎?」王之正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只是多日不見信王爺,心裡還有些掛念。」
信王嘆了口氣,說:「我以為王兄這次度不過這一關,著實擔心,看到你恢復的還不錯,我就放心了。」
王之正看到信王朱由檢心事重重,愁眉不展,就問道:「王爺,我看你仿佛有什麼心事?」信王點點頭:「不瞞你說,皇兄下了詔書,準備今年命我『之藩」。
所謂「之藩」,就是把未成年的皇子,分封到封地,待到成年,就讓他從京城到封國,如果沒有特旨,是不允許私自回京的,如果不受皇帝寵信,很有可能從此一輩子不允許再回京。
王之正想了想,說:「到了封國,豈不是更好,天高皇帝遠,免得整天提心弔膽,被魏忠賢陷害。」
信王趕緊捂著他的嘴,左右看了看沒有人,低聲說:「這話不要亂說,在家裡也不要提他,前段時間大長公主的兒子就是因為在家抱怨了一句那個人,第二天就被抓到東廠用盡酷刑而死!」
王之正看見信王恐懼的臉,知道他在內心深處是多麼缺乏安全感啊!
王之正點了點頭。
信王壓低聲音說:「去了封國,更是死路一條,在京城我尚有些勢力,自保當然還有點希望。到了封國,山高水遠,他想害我,只需要派一名東廠殺手,一個人就可以要了我的命!所以封國我一定不能去,我不能之藩!」
王之正聽罷,點點頭:「王爺言之有理。」
信王接著說:「不之藩我實在找不到藉口,你幫我籌劃籌劃,怎麼躲過這一劫難!」
王之正前身白甲子,能謀善斷,下凡之前就已經充分了解了當前形式。
他對信王說:「我們到密室談吧。」
二人躲進了崇國公府的密室。
作為一個國公府,有密室並不稀奇,很多見不得人的買賣都是在密室辦成的。進了陰暗潮濕的密室。朱由檢馬上跪在地上,嘆息道:「想不到作為一個堂堂王爺竟然還要躲在這鬼地方談」
王之正呵呵一笑:「現在哪裡是發牢騷的時候。你知道為什麼魏忠賢猜忌你嗎?」
信王饒有興趣的看著他:「願聞其詳」
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