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後,七月炎夏。
「石天,你個混小子,趕緊把梨給我放回攤上去!「天風皇城內一處繁榮的街道上,一位略顯富態的果商在後氣急敗壞地喊道。
「我說,寒叔,你攤上這麼多梨,賣不掉就要壞了,我這是替你分擔,免得浪費哪,不用跟我說謝謝了啊。」前方正在亂竄的瘦削少年突然回過頭來,露出清秀的臉龐,一雙靈動的眼睛寫出了少年的調皮,只見石天朝身後追趕的寒叔做了一個鬼臉,而後又繼續向前竄去,只留下一句「寒叔,你要減減肥了哈。」
「這個臭小子,還是這麼頑劣。」寒叔停下了腳步,笑罵道,又摸了摸自己略微寬胖的肚子,「是該減減肥了,唉。」寒叔回到攤前,隨手抓起一個梨塞進嘴裡,望著天空,滿是幽怨道。
天香樓前,石天將吃剩的梨核扔在一旁,用手剃了剃牙,又拍了拍並不鼓實的錢袋,心裡哀怨道:「不知道今天這黑老闆又要坑小爺我多少錢。」石天微微搖了搖頭,滿臉決絕地踏進了天香樓。
「掌柜的,掌柜的,醒醒,我要買酒。」石天用手拍了下櫃檯,對正趴在後面熟睡的老闆才伯說道。
但才伯卻不為所動,鼾聲依舊,只有旁邊的小二阿賓捂嘴偷笑,一副樂不可支地模樣。
「姓什麼才啊,睡那麼死,乾脆姓朱算了。」石天在心裡恨恨想到。忽然,他眼骨碌一轉,似是想到了什麼,探頭將嘴伸到才伯耳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聲喊道:「天上掉金子啦,天上掉金子啦!」
「哪兒呢,哪兒呢?」才伯一聽金子,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卻與石天撞到了一起,兩個人都同時倒地。這一摔,將才伯徹底摔醒了。
「你這小猴子,這麼大聲音,想把我耳朵震聾啊!」才伯按了按耳朵,又揉了揉摔疼的屁股,起身的時候還不忘擦了擦嘴角殘留的口水,看著石天,很是不滿地說道。
石天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起身笑道:「這不過來買酒,看才伯你在睡覺,喊你又不醒,才出此下策的嘛。」
才伯很是不滿道:「阿賓不在這裡嗎,你找他不就行了,幹嘛一定要喚我起來。」
石天嘿嘿笑道:「這不許久未見才伯了嗎,很是想念您,想與您嘮嘮嗑嘛。」
聽完這話,才伯一直緊縮的眉頭才稍稍舒展,橫躺在座椅上,慢慢悠悠地說道:「說吧,想買什麼酒。」
石天立刻跑到才伯身後,雙手捏著才伯的肩膀道:「才伯,舒服嗎。」
才伯眯著眼睛,輕輕嗯了一聲,又說道:「往右,往右來點。」
石天一邊敲著才伯的肩膀,一邊說道:「嘿嘿,才伯,給我來一壺最好的竹葉青,要那種不兌水的,咱可是老主顧了,你不能。。。。唔,你幹啥!」
石天還未說完,才伯立刻用手捂著他的嘴,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我的小祖宗啊,你也不看看環境,你咋啥事都說啊,再說我給你的酒,什麼時候次過,啊?」說完,又掃了一眼遠處桌上正在吃喝的客人,發現沒人關注,這才鬆開了手。
石天卻是嘿嘿笑道:「那是那是,也不看看我們才伯是誰,高風亮節,從來不幹這種缺心眼的事。」
才伯卻是滿臉黑線,心裡忿忿道:「好你個臭小子,還敢變著法兒的罵我。」於是,心一橫,說道:「竹葉青,100文一壺,猴兒釀,哼哼,300文一壺。」
才伯話音剛落,石天立刻叫道:「欸,不對啊,才伯,你這兒的猴兒釀怎麼這麼貴,別人家的也不過才50文一壺啊。」
才伯掃了一眼周圍正在吃飯的客人,突然高聲說道:「小天,這就是你不懂啦,別人家的酒能和我們天香樓比嗎,他們的酒八分是水,二分才是酒,只有我的酒才是正宗的,從來不兌水,300文,已經很划算了。」看著周圍客人讚賞的目光,才伯不禁感到一些飄然。
「划算你妹!划算你全家!」石天瞟了一眼都快飛起來的才伯,恨恨地在心裡念叨。但又沒辦法,陪著笑對才伯說道:「才伯,你看能打個折不?」
「一共650文,不能再少了。」才伯躺在座椅上,眯著眼睛,緩緩說道。
「才伯,200文,怎麼樣?」
「650文。」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