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條粉色的毛巾,肖瓊完全失去了理智。
那個女孩……她住在這裡?
梟鷹軍校紀律嚴明,所有士兵必須住集體宿舍。宮爺他更是向來嚴於律己、以身作則,怎麼會無視紀律,讓一個新兵住在教官住所。
她沒進過他的臥室,也該猜想的到,裡面只有一張床。
他們……
肖瓊只覺得一棍子打散了她昔日所有的幻夢,她站在懸崖邊上,崩潰得想跳下去,努力克制才能不讓臉上的表情泄露情緒。
宮邪隨手關上門,走過來,「坐。」
正好,他也需要了解特訓營那邊的情況,再有一個月就要過去,提前了解清楚,也好做新的訓練準備。
基地那邊的情況也需要了解。
肖瓊來得正是時候,不用他每天跟秦灃視頻。
「我來吧。」見宮爺倒水,肖瓊忙站起來,從盤子裡拿出乾淨的杯子,目光不小心瞥見其中最特殊的一個杯子。
上面同樣印有貓咪圖案,杯口還有兩隻凸起來的貓耳朵。
肖瓊神色怔怔,恍惚地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坐飛機從遙遠的特訓營趕到這裡,又親自開車過來,一路上沒喝水,她早就渴了,杯子口抵在唇邊,她卻喝不下去,嗓子仿佛被什麼堵住了。
連吞咽的動作都變得困難。
再理智冷靜的女人,面對自己喜歡的男人都會亂了分寸,她的眼睛瘋狂地掃視四周,每一個角落都不肯放過。
大概在跟自己作對,她就是想找出更多的那個女孩存在過的痕跡。
作為一個特種兵,她的偵察能力無疑是出色的。
須臾,她的視線停留在那一扇虛掩的門,透過門縫,能看到床的一角,深色的床單上,一隻白皙小巧的腳從薄被子裡探了出來。
肖瓊的眼睛驟然一緊,像是被鋼針刺了一下。
眸色一深,她慌忙別開視線,勉強喝了一口水,握住水杯的手指骨節泛白。
「特訓營那邊怎麼樣?上一批戰隊預備員中選了多少編入尖刀?」說著,宮邪起身走到門邊,關上了房門,免得兩人談話的聲音吵到裡面睡覺的人。
上午進行駕駛直升機高空作業訓練。
一共調來八架直升機給新兵訓練使用,高空作業危險指數高,安全起見,每名新兵上直升機會配一名教官。
他當然是負責宮小白這丫頭。
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平時鬧騰得像只皮猴兒的小丫頭居然暈機。
還不是普通的暈機,直升機上升沒多高,她就各種反應,頭暈想吐冒冷汗,瞬間從一隻活蹦亂跳的兔子變成一條吐著舌頭病怏怏的小狗。
想著她能克服一下的,結果越往上升,她的反應越嚴重。
別說完成高空訓練,連學習駕駛直升機都成問題。
沒辦法,只好原地返回。
他當時說了句玩笑話,駕照沒拿都敢開車,現在倒開不了飛機了。
宮小白耷拉著眼皮,明明很難受,還不忘反擊,是哦,我不會開飛機,只會打飛機。
他聞言噎得說不出話。
宮小白走下直升機就吐得直不起腰,吃過的東西全都吐出來不算,還吐了不少酸水,身子搖搖晃晃隨時能倒下去。他看得心疼,直接抱起她回了宿舍,顧不得有多少教官和新兵看到。
她回來洗了個澡就躺下了,睡到現在還沒醒,午飯都沒吃。
宮邪的手握在門把上,抿唇暗笑,轉身坐在肖瓊對面的沙發上,面前放著一杯水,肖瓊倒的,他沒喝。
肖瓊放下茶杯,開始說正事。
期間,她眼角的餘光一直似有若無地往房門瞥。
房門緊閉,裡面的姑娘睡得香甜,沒有半分動靜傳出來。
待的夠久了,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肖瓊沒有理由再站在這裡,起身,「那我先走了。」頓了頓,唇邊染了笑意,「可能會在這裡多待兩天,也看看這批新兵的資質。」
宮邪靜默無言。
習慣了他的話少,肖瓊並不覺得有什麼,出了門,她如釋重負吐了一口氣。
外面大片的陽光讓她此刻的情緒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