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質問,讓戒赤烏猛然嚇了一趔趄,他自詡奉承有方,又身兼阿瓦城守一職,算是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得到了上師百分百的信任,但...
怎就忽然翻臉不認人了!?
「鄙臣仰慕天朝聖光,對上師個人更是欽佩有加....」戒赤烏強作鎮定的說道。
「胡扯!」朱慈煊粗暴的打斷,拂袖轉身,這些陳腔濫調聽都聽厭了。
「啪」的一下,戒赤烏跪在了地上,渾身哆哆嗦嗦,腦袋始終低著,上師不會無緣無故地質問,準是自己惹了什麼霉頭,一場大禍恐怕即將降臨了吧?
「孤要聽你的真心話。」
耳邊再次傳來上師冷厲的聲音,戒赤烏默然無語,盯著地板身子一個勁的發僵,有些話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啊!
「你不說,好,孤替你說,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寒族子弟,自從孤率師入城的那一天,你就想好了,要攀著天朝這棵大樹扶搖直上,獨占朝堂,乃至於染指東吁大權,孤,說得對還是不對?」朱慈煊冷冷哼道,眼睛卻在一刻不停的打量著,他在等一個恰當的時機。
「戒赤烏,你這寒族鄙戶,妄想覬覦東吁權柄,可是貪心不足蛇吞象?」
「寒族..」
「寒族...」
這兩個字像刺一樣扎進了戒赤烏的心坎里,呼吸愈發沉重。
「東吁立國百餘年,寒族如豬狗,家奴,賤坯,生而便是世家豪族的奴僕,務農如老牛,上陣如螻蟻,原本死不足惜,今日,也不多我一個!」
戒赤烏的臉色陰鬱,胸口一起一伏,說話的口吻早沒了原來那麼恭敬:「上師說對了,鄙臣出身的確卑微,所以註定一輩子就要為人下品,即便數十年如一日為東吁效力,到頭來也不過一個小小的交通使,連那些剛剛步入朝堂的世家子弟都不如,可是...百萬東吁人,九成九都是寒族子弟,憑什麼!憑什麼那些世家大族就要一世顯貴,我等就要低人數等!大僚長,內藏使,都是勾結莽白的逆臣,為何上師不誅殺!為何!為何!莫非也是看不起我等寒族子弟!」一大連串的話說完,戒赤烏臉紅脖子粗,深知自己冒犯了天顏,頓時渾身癱軟了起來,想想真是死定了。
多少東吁人僅僅因為出身卑賤,就一輩子當人家的奴隸,命運永遠定格,戒赤烏趴在地上,氣喘噓噓,想起了自己為那些人賣命,諂媚供奉幾十年,人家卻連正眼都不瞧一次,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死也就死了,想到這,他不甘的閉上眼睛。
看著這個報了必死之心的一號「帶路黨」成員,朱慈煊緩緩收起了冷冽的面容,嘴角竟然含出了一抹微笑。
「好一個『憑什麼』!」
朱慈煊就差說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句話了。
「戒赤烏,如果這是你的真心話,孤不但不殺你,還要重重的獎你,用你,任你。」
戒赤烏懵懵懂懂睜開眼睛,卻發現上師早就變了一副面孔,甚至一點生氣的神情都沒有。
「上師...」
戒赤烏這下搞不懂了,他知道上師近來和大僚長內藏使打得火熱,不但不追究謀叛之罪,還讓他們官復原職,自己剛才那句話定然觸了他的禁忌,哪知道上師完全不是那個意思。
「起來說話」
朱慈煊抬了抬手,戒赤烏顫顫巍巍爬起了身子,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濕透了。
「東吁非世家大族之東吁,亦非外戚姻親之東吁,東吁乃是全體東吁百姓之東吁。」朱慈煊眼神認真,盯著戒赤烏,一字一頓:「亦是東吁百萬寒族子弟的東吁!」
戒赤烏抬頭看了一眼,恍如驚鴻一瞥,上師的話字字入耳,在他的心裡激起一片波瀾。
「封爵憑軍功,取仕用科舉,上層無定數,下層無久困,在孤的眼中,東吁就該這樣!」
封爵?軍功?取仕?科舉?
剎那間,戒赤烏再次控制不住的渾身顫抖,這一次嗎,是由內而外。
一句話說出了千千萬萬底層百姓的心聲,戒赤烏長大了嘴,瞬間眼淚汪汪,改變東吁現有社會結構,仿照天朝實施科舉制,他一輩子都在做這個夢,只是自己的力量太渺小了....
「鄙臣願誓死追隨上師!」戒赤烏再
第四十三章軍爵制和科舉制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