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亦珊一動不動的身影,七月頓覺得這一刻眼前人有點陌生,默然的眼神透著狡黠……
她伸手就指著一片黃沙,淡淡的表情道:「從那裡下去,地底下路況十分複雜,我不帶著你們走,你們根本找不著路。」
說實話整座太陽墓裸露在地表的痕跡上判斷,地層之下的形勢肯定是不容樂觀的,錯綜複雜只是簡化式的描述。
這座太陽墓因為何種目的而建造,屹立在戈壁上數千年又是在等待誰?
七月無數次地進行假設猜想。
張亦珊腳步匆匆地趕過去,伸手按在黃沙之上,左右掃著地層上的沙子,粗細不均的砂礫摩挲著手心,她看上去壓根就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感,讓人詫異。
斯文赫定牽著藏獒走來,mico前爪趴在沙地上,目光堅定不移地盯著張亦珊的動作,敏銳的鼻子不時抽動那麼兩下,仿佛在空氣中嗅到了什麼。
冷峻的面容只有在看到七月的時候才會難得地笑笑,頗感興趣看著張亦珊的動作。
黃沙清掃乾淨,地表裸露出一塊圓形的木板,mico猛得站起身來,朝著張亦珊叫了兩聲。
它緊張得像是心臟都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七月了解狗這種動物,mico的情緒中帶著驚悚。動物的感官往往比人類敏銳,它的表現說明了地底下有它懼怕的事物。
這時,駝隊一方9個人出於好奇紛紛聚攏過來。巴依還坐在越野車上,羅布泊嚮導的服務就要到此中止,這個大叔是不會跟著七月一行人下地的。
張亦珊滿手沾著沙土,纖指間皮膚破損,血跡同泥沙混雜在一塊,全然不覺。
凝雲不知所措的眼神與七月互相交織,伸手挽著七月的胳膊,雙手緊緊地捏著,心裡害怕到了極點。
之前的路途再怎麼樣,都是在地面之上,接下來,就要轉入陰暗未知的地下。
&吵。」張亦珊對著人群大喊一聲,就匍匐在木板上一動不動地聽著下方的聲音。
伯格曼似乎看出了點門道,暗朝著斯文赫定使了使眼色,攀附著耳畔悄聲說道:「這夥人不對勁,看架勢是要下墓,我們不能跟下去。」
一句話代表著駝隊眾人的心聲,因為伯格曼看斯文赫定痴迷的眼神已經料定,只要那個叫七月的女人下去了,他鐵定會蒙頭跟下去。
果然,斯文赫定聽罷紋絲未動,「七月小姐下去,我會跟著保護她。」
張亦珊一端耳根一聽,頓住,眸光複雜地看了一眼斯文赫定,「可以了,你們都會游泳吧?」
也顧不上眾人的答覆,自顧自地伸手插入木板邊緣費力地上抬。
至少百斤重的木板就這樣被她翻起來,往後頭一砸,頓時間塵土飛揚。
斯!大家初看之下皆是目瞪口呆的神情。
一攤幽暗冰冽的寒潭深淵,水層斯斯冒著涼氣!
斯賽賓一股寒意襲上心頭,悶頭猛抽了兩口煙,「她們看來是有準備的,對太陽墓的地形構造很熟悉。」
知道張亦珊這群人通曉英文,斯賽賓故意換了一口法語貼著斯文赫定說道。
黑幽幽的水潭在自然光的照耀下一派死氣沉沉,凝雲找來了一盞探照燈打在寒潭水中,光線深入水層之下大約10多米的位置就被吸收,不知道水面之下深達多少米。
七月蹲下身子解開雪地靴,****著一雙光潔的玉足踩在沙地上,嬌小的足部輪拖呈現在十個大男人面前,看得他們眼睛都直了,有色的目光紛紛盯在那一對小腳之上。
&什麼,沒看過女人腳丫子怎麼滴啦?」凝雲不客氣地橫擋在駝隊男人身前,遮住他們火辣辣的目光。
反而是叫他們淡忘了之前寒潭帶來的驚愕感。
七月縮著玉足,小心地用足尖輕點一下寒潭水,冰涼至極的水溫刺得牙口不住地打起冷顫,渾身毛孔被凍得豎立起來。
&冰!」柳眉緊俏,眸光閃爍不定地看看張亦珊。
&娘別凍著。」凝雲伺候七月生活起居多年,知道她不是嬌滴滴性子的女人,既然姑娘都耐受不住,自然是寒潭的溫度極低的緣故。
她俯下身子,猶豫著把手探到寒潭表層,光是日照之下水錶隱隱生透的寒氣就讓凝雲感到畏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