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所的遺址附近,肉眼可見的就散落著五六枚啞彈。
為了安全起見,戎飛和愛爾蘭的軍事觀察員安德魯,先行過去探路。
他們仔細辨認著這些未/爆/炸/實/彈的型號,估計著它們的爆炸當量,並用黃色帶子把啞彈一一圈起來,警示其他人遠離這些危險。
不到一百米的距離,他倆就走了將近五分鐘。
最後好不容易來到了廢墟之前,他們看到還有一枚航彈,赫然嵌在已經坍塌重疊在一起的兩層水泥板之間。
另外,在磚石和鋼筋水泥的縫隙里,依稀可以見到兩具穿著軍服的屍體。因為雨水的沖刷,屍體暴露出來的皮膚很蒼白,旁邊還有血水在緩緩流淌。
毫無疑問,那應該是遇難的聯合國軍事觀察員之一。
戎飛一見那軍裝樣式,知道肯定不是馮垚,輕輕地舒了口氣。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心裡也很阿Q。都已經這樣了,也不過就是晚幾分鐘發現馮垚遺體的問題了。
所以,戎飛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愛爾蘭人安德魯,則是一看到那熟悉的軍裝,就有些崩潰了。
他的眼眶裡盈滿了淚,嘴唇哆嗦著,結結巴巴地說:「施蘭茨?!恩克爾曼?!兄弟們,對不起……」
戎飛見他的腳步踉蹌,急忙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大喊道:「冷靜!冷靜!」
安德魯扭頭看他,臉上的淚水和雨水已經縱橫交錯,難以分清了。
戎飛嘆息了一聲:「我們得先排除這些啞彈,才能搬運……遺體!」
安德魯點了點頭。
戎飛拉著他退回了安全地帶,招呼救援隊的義大利士兵們幫忙一起過去拆彈。
本來,司令部是安排中國工兵營掃雷連來這裡執行掃雷任務的,可是他們因為道路被炸沒能及時趕到,而且還不知道下一個安全窗口什麼時候開放,所以,這些本來是執行警衛任務的義大利分隊。也只好硬著頭皮來干工兵的活兒了。
好在這些啞彈不是複雜的地雷,很多都是因為引信失靈或是脫落了,落地後才沒有爆炸。
戎飛也受過相關的彈藥知識培訓,只不過很久沒有拆過實彈。特別是這麼大當量的航彈。
蒲英見狀,主動請纓,卻被所有人一致否決了。
就算她的拆彈技術還不錯,但是不到萬不得已,戎飛絕不會讓她去冒險的。
於是。蒲英只能坐在安全地帶臨時搭起的帳篷里,遠遠地看著戎飛和安德魯指揮著士兵將一枚枚啞彈小心地挖出來、搬運走。
這時候,雨已經停了,天色完全黑了,士兵們只能在應急照明燈下小心地工作。
雖然戴了手套,但是啞彈的金屬外殼浸了雨水,變得更滑了。
戎飛不時提醒大家一定要小心!
手上一定要把握彈體,腳下一定要踩實了一步再邁出第二步。
這樣一來,士兵們只是在搬第一枚啞彈的時候,走了還不到二十米。就已經大汗淋漓,汗水都打濕了後背的衣服。
後來,梅醫生帶著醫療隊的人,也過來幫著士兵們一起抬。
這樣士兵們能換換手,休息一下,總算是加快了一點拆彈的效率。
蒲英在帳篷里,和幾名聯黎司令部僱傭的文職人員一起,給士兵們煮咖啡,好讓他們在休息時能就著熱咖啡吃點乾糧。
一位名叫萊亞樂的黎巴嫩姑娘,曾經到過中國留學。在司令部的指派下擔任過歷屆中國維和部隊的翻譯,所以對中國軍人的感情很深。
這次因為有蒲英和戎飛,中國醫療隊本來是不需要翻譯的,但萊亞樂還是主動要求參加救援隊。
她一直努力地和蒲英講話。一會兒說自己的留學經歷,一會兒說她認識的中國軍人。
蒲英自然很快就明白了,這位善良的黎巴嫩姑娘是想分散自己的哀思,因為她眼中的同情根本都掩飾不住。
其實,剛才戎飛短暫回來的時候,也瞟了蒲英幾眼。
蒲英當時就從他僵硬的表情和迴避的眼神中。知道了情況很糟糕。
她明白,自己很快就要面對一個無法逃避的場景了。
她甚至開始設想,要是他們真的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