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恩師
白檀用一輩子的節操發誓她沒得罪過誰,所以實在不明白有誰會行刺她。
不過縱然心裡有再多疑惑,眼下也不是交談的時候。
司馬瑨帶著她一路疾馳,卻沒有出樂游苑,反而入了山林。
一路上看見侍衛們頻繁走動,但都是忙著捕虎和護駕的,似乎根本沒人察覺到那支冷箭。
林中積雪很厚,只得勒馬停住。司馬瑨將白檀抱下馬,撰住她的手朝前走。
一時只聽見咯吱咯吱的踩雪聲,白檀記掛著無垢,回頭望了一眼,不慎腳下一撇險些摔倒,恰好一支冷箭射來,險險地貼著她身後擦過,將披風割出了一道口子。
她大駭,不會吧,還真是衝著她來的啊!
司馬瑨扯緊了她,腳下加快,兩側忽有腳步急促的接近,刀鋒冷冽,左右夾擊刺來。
眼看避無可避,司馬瑨卻比他們更快,抽劍而出,一劍封喉,將白檀擋去身後,換手又是一劍,二人頃刻斃命,直直倒地,聲音都沒發出來。
白檀驚愕地捂住嘴。當年在吳郡避難時她也見識過叛軍殺人的場面,但這麼近看到是第一次,人被拉著跑出去很遠還有些發懵。
不多時前方傳來呼喝之聲,是祁峰和顧呈領著人趕來了。
&下,山中有異。」祁峰抱拳見禮,深沉地眯著眼。
司馬瑨冷哼:「等到你們察覺,本王命早沒了。」
祁峰這才注意到他劍尖的血漬,頓時臉一垮,還以為會被他表揚自己的機智呢,原來已經失職了。
&調些人手過來搜山。」司馬瑨吩咐顧呈,一面腳步不停地扯著白檀行至山腰處。
那裡立著他為行獵歇腳暫時所扎的營帳,只有一小隊侍衛守在外面。
即使這樣白檀還是稍稍鬆了口氣,一入帳內便對司馬瑨道:「情形緊急,我們也不能只顧著自己躲避,殿下還是趕緊告知陛下要緊,萬一傷及陛下和貴妃可如何是好?」
司馬瑨陡然鬆開了她的手:「對方就是再蠢也不會在樂游苑裡行刺陛下,恩師顧好自己便是。」
白檀直到此時才察覺自己被他牽了一路,訕訕將手指縮回袖中:「那他們為何要行刺我啊?」
司馬瑨正要出帳,聞言停步轉頭:「恩師沒發現自己是塊寶麼?」
「……什麼?」
他低笑:「恩師的手裡可握著未來的半個朝堂呢。」
白檀先是一愣,繼而好笑:「我手底下的確教著一群世家子弟,可他們以後只會為自己的家族效力,縱然再尊師重道,我的話又豈比得過他們的家族利益?」
司馬瑨道:「這話恩師與本王說沒用,在別人眼裡,你是太傅之女,貴妃堂妹,手底下有一群世家關係,而你偏偏成了本王的恩師,自然會有人覺得是障礙。」
白檀明白了:「聽殿下這麼說,這刺客歸根結底還是衝著你來的。」
&們難得找到機會下手,本王也等候久矣,正好趁機將他們揪出來。」
難怪帶著她往山里走!白檀有些氣憤:「殿下這是要拿為師做餌不成?」
&師放心,只要本王活著一日,恩師就決不會有事。」司馬瑨言罷提劍出門。
白檀頭疼,她的確是太傅之女、貴妃堂妹,可都脫離白家那麼久了,這身份不過就是個擺設罷了。也的確是有一群學生,可學生們未必個個都能在朝中出人頭地,就算出人頭地也還不知要多少年月呢!
這刺客行刺前能不能打探一下她的處境?
顧呈調派人手到了後,司馬瑨親自帶著他們在山中轉了幾圈。許多世家子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依然在打獵,有的就算有所察覺,也只以為是老虎作亂,並不放在心上。
這情形很難搜捕到兇手。
白檀在帳中等著,眼看著到了中午,到現在水米未進,可記掛著無垢,竟也不覺得餓。
她挨著桌案坐下,手靠近炭盆烤了烤火,忽然外面侍衛一聲暴喝,門口守著的祁峰和顧呈瞬間就飛沖了出去。
白檀擔心是調虎離山,也不能單獨留著,立即跟著他們跑了出去。
結果還沒追上他們,卻見他們全都調頭回來了,一無所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