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民不聊生之象。
還有她……
若都是真的,她怕是無一日不在擔驚受怕。
表面看著跟個孩子似得,笑著鬧著……
明御史嘆了口氣,坐起了身來穿衣。
很快有人送來了早食,用到一半時,許縉過來了。
這一日,許縉帶著明御史在臨元城中轉了一圈兒。
明御史吃了街邊的酥餅,去了戲樓,又在一座私塾中旁聽了半日,學子們讀書聲郎朗,在他聽來這是最叫人安心的聲音。
有許縉陪在他身邊,他走到何處,皆得人施禮,敬讓。
他看得出來,這整座城的百姓,待許家人都十分敬重,甚至是感激。
而反觀許縉對待這些百姓的姿態,他隱隱懂得了許家的治城之法,除了禮法約束之外,許家人所秉承的,乃是人心換人心之道。
回府衙的路上,許縉笑著問他——「若以治理此一城之法,來治一國,當如何?」
明御史沒有回答,心底卻已經有了答案。
他的確是該感到慚愧……
而這大慶,該慚愧的人,遠不止他一個。
……
翌日,明御史於書房中呆坐至正午時分。
「大人……」
他帶來的貼身小廝走了進來。
「本官不餓,讓他們不必傳飯了。」
小廝輕咳一聲。
倒也不是要您吃飯。
「外面來了兩位夫人,說是想見大人一面。」
「哪家的夫人?」
怎會有女眷來此地見他?
「小的不認得,只說是大人的舊識。」
舊識……
明御史便懷著疑惑起身,行出了書房。
來人就等在院中。
明御史意外不已。
他近到二人面前,施禮道:「太后娘娘,皇——皇后娘娘。」
他當下也只能照舊這麼稱呼著。
「效之,你我二人倒許久未見了。」太后望著他,笑意慈和。
這聲「效之」叫明御史有些恍惚。
他也算是在太后娘娘面前長大的……
所以,太后也是特意勸他來了嗎?
他的語氣很恭敬:「是許久未見了,不知娘娘近來身體可好?」
太后笑著輕一頷首:「好著呢,在這臨元城中一切都好。」
說著,視線落在面前晚輩的頭頂上一瞬,不禁在心底微微嘆了口氣,她是很好,這孩子看起來可不怎麼好。
想必沒少操心啊。
「今日寒涼,娘娘請去堂內說話吧。」明御史抬手相請。
「不必了,就是來看一看你,沒什麼要緊事。」太后說著,看向院中那棵光禿禿的棗樹,笑著道:「當年平洲舊宅里,也有這樣一棵棗樹……」
明效之循著她的視線看去:「是。」
他也記得。
「那顆棗樹上的結的棗子啊,又脆又甜……一棵樹掛得密密麻麻,將樹枝都給墜彎了。」太后回憶著舊事,面上笑意愈濃:「定寧幼時最喜歡爬到那樹上去摘棗子,她在樹上摘了往下扔,你便兜起衣角在下面接著……」
明御史不禁也露出淡淡笑意。
太后又道:「我記得有一回,定寧腳下打滑從樹上摔了下來,你就這麼硬是接住了她,將自個兒墊在她身下,她連一塊皮都沒蹭著,你卻摔斷了一隻手……之後可是養了好些日子呢。」
吳景盈在一旁有些不解。
娘娘不是勸人來了麼,怎淨提長公主幼時之事?
太后說著,笑著喟嘆了一聲:「那時我便悄悄同先皇說,隔壁明家的小公子待定寧真不錯,待二人大些,若是情投意合,說不定還能結個親家呢!」
吳景盈微微睜大了眼睛——還有這淵源?且這也是能拿來說的?
明御史也愣住了。
旋即,反應過來之後,竟是微微紅了臉。
「誰知世事弄人……定寧那丫頭又是個死活不開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