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感嘆道:「加上後來所遇非人,就這麼白白蹉跎了……」
說到此處,再看向明御史,眼神里多了幾分隱晦的希冀:「不過這人活一世啊,還是要往前看的,肯往前看,便什麼都不晚。」
明御史心口處一陣狂跳。
是……是他想得那個意思嗎?
他這一把年紀了,也從未敢多想過什麼,只要她好就好……
又聽太后笑著道:「話說回來,定寧這孩子,雖是偶爾胡鬧了些,但有一點好,肯聽人勸,尤其是肯聽哀家的勸!」
「……」吳景盈強撐著未露出異色。
可娘娘這話,這神態,分明就是在強烈暗示——媳婦,是媳婦啊,媳婦要不要啊?!
不愧是娘娘。
真真是劍走偏鋒,藝高人膽大……
說來她也真是眼拙了一回,竟沒瞧出來明御史這些年孤身一人、又總盯著長公主府養面首這一點死命彈劾的真正緣由所在……
明御史咳了兩聲,險些被嗆到。
仿佛如此便能很好地掩飾自己究竟是為何而臉紅。
「好了,哀家也沒別的事,就不打攪你處理正事了。」太后深諳話滿則過的道理,知道什麼才是恰到好處。
明御史趕忙行禮:「效之恭送太后娘娘。」
吳景盈扶著太后離開了此處。
明御史再回到書房中,便坐不住了,只能來回踱步。
太后娘娘也真是的,竟拿此事來暗示他……
他是那種人嗎?
明御史一臉清正嚴明,自袖中掏出那本拿來議和的摺子,果斷丟進了火盆中。
這麼做,可不是為了太后娘娘的話——
他本就做好決定了。
「請許家姑娘來說話。」明御史吩咐小廝。
小廝應聲「是」,剛要退下,卻又被自家大人喊住。
「等等,等會兒……」
小廝不解地回過頭。
明御史道:「晚些再去。」
太后娘娘這才剛走,他若後腳就表了態,豈不顯得……對吧?
那多不好。
小廝便只好應下。
明御史又負手在房中轉了幾圈。
腳下一頓,擺擺手:「去請吧……」
時辰太晚了人一個小姑娘也不方便過來。
至於太后娘娘會如何看待他,萬一誤認為他是對那件事十分受用,於是再想著幫他促成……
無妨,家國大事當前,這點誤會又算得了什麼?
小廝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家大人,大人主意變來變去也就算了,背挺得那麼直作何,反倒顯得莫名有些心虛呢。
「快去。」明御史皺眉催促。
「欸,小的這就去!」
許明意很快便到了。
起初太后娘娘信誓旦旦,跟她說「包在哀家身上」時,她還半信半疑來著……
可太后娘娘這才剛走沒兩刻鐘吧?
她回頭得問問這究竟是使了什麼手段,竟見效如此之快。
「不知許姑娘入京之後是如何安排的?」明御史先正色問道。
這件事,可不是單憑一個小姑娘在城中見幾個人便能辦得成的。
歷來此類之事,需要文人的筆來定錯對,也需武將的刀作為威懾,二者缺一不可。
許明意便將大致安排如實告知。
「……」
明御史聽罷,心中安穩了幾分。
再看向女孩子時,眼中疑慮已是全消:「此事我答應了。」
許明意抬手長施一禮,語氣真摯:「多謝明大人相助。」
「不過……我另有兩個問題,倒想要問一問你。」
「大人問便是。」
「既有許吳兩家相助,燕王等同勝算已定,打下去,贏,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既是決定了要同行,他也不忌諱此言會長燕王威風了。這是明眼人皆看得出來的事實,故而皇上和朝廷當下才會急不擇路,他才會堅持要勸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