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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炎原本默默跟在後頭,敏銳地察覺到慕榕情緒不對勁,思索片刻才低聲道,「王妃娘娘,主子為何不高興,您應該猜得到的。」
旁觀者清,赤炎確實想過要開口勸勸墨雲霄,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有些話不該說,於是死守著該有的份際,眼睜睜看著慕榕每日裡強顏歡笑,心裡著實難受。
就算是此刻,他也只能旁敲側擊明示暗示,面癱臉上難得出現一絲無奈。
慕榕毫無預警的停下腳步,背對著赤炎,語帶嘲諷,「猜什麼呀?猜猜在他眼裡我是什麼東西?對誰都有同情心的聖母?還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說到底,不就是個能夠一而再、再而三隨隨便便拋下的人?
赤炎心中微澀,下意識反駁道,「主子他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他知道慕榕說的是氣話,但無論如何都聽不得她如此自我詆毀。
王妃娘娘,可是他往後餘生拚了命也要守護的人。
但她就這麼撐著紙傘站在雨中出神,冰藍色的衣衫被雨水打濕,似乎周身都結起一層薄冰,籠罩在朦朧的冷霧裡,孤峭寂寞,他卻無能為力......
慕榕沉默了半晌,才又開口道,「赤炎大哥,如果你們想走,儘管自由離開,我絕無意見。但若要留下,答應我一件事。」
她移開紙傘,仰望著黯淡的暮色,絲絲細雨直落入心底,聲音輕飄飄的幾乎逸散在空中。
「別再往他那兒遞消息,我不樂意。」
深夜,大宅西院的廂房一片燈火通明,下人僕役忙進忙出,有幾個壯丁手裡提著竹簍,臉上都是如臨大敵之色。
慕榕自忖會被慕陽臭罵一頓,等到西院廂房動靜稍歇,才慢吞吞的前去友好探病。
原本已經做好撒嬌賣萌無恥認錯的心裡準備,沒想到一踏進小院,她家三哥笑得比春花兒還燦爛,大老遠就迎了出來。
「小妹啊。」慕陽執起慕榕的手,笑得傻白甜,「妳平日裡行事莽撞,沒想到終於聰明機靈了一回。來,告訴三哥,妳是怎麼想到帶阿旻去蛇窟解毒的?」
慕榕:「......」這個問題超綱了。
第一是顧旻自己作死要跟著,第二是顧旻自己作死不跑,第三是顧旻自己作死硬要擋蛇,跟她可沒半毛關係!
只要一想到血淋淋的蛇頭掛在顧旻背上,她就從腳尖到天靈蓋陣陣發麻,但氣勢上絕對不能輸。
慕榕看著三哥不傻不要錢的笑容,正氣凜然地說道,「自然是顧大人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小妹不敢居功。」內心翻了個白眼,幸虧小乞丐沒事,否則她肯定被剝了皮燉湯。
慕陽拍拍她的肩,老懷甚慰,「原本阿旻服了五毒丹,暫時壓制住體內的毒性,但還不算脫險。近日我不斷苦思,要如何以餘下的青鱗巨蟒蛇膽逼出阿旻身上的毒,如今他被白眉蝮蛇咬了,反而映證了我的猜想——以活生生的毒蛇給阿旻放血,佐以蛇膽祛毒,一天放上三次,不出一個月,說不定阿旻真的有救!」
三哥說得神采飛揚,慕榕卻聽得差點原地投胎,由衷的同情起顧旻——天天被蛇咬上三回,這坑爹的療法會讓人後悔多活在世上一秒吧?
她對慕陽投以一個敬畏的眼光,客氣謙虛地求知問道,「問題是蛇窟如今已經沒了,上哪兒找那麼多毒蛇呀?」
慕陽喜孜孜地笑道,「這妳就甭操心了,這裡是荒山野嶺,啥沒有蛇蟲最多,我讓小蕊配了一副藥方,專門招蛇,妳要不要試試?」
「......謝謝不用。」慕榕轉身就走,爺爺讓她去驅蛇,結果來了只青鱗巨蟒,揍得她哭爹喊娘。如今主動去招蛇,誰知道會出現什麼恐怖的玩意兒?哥吉拉?她才不干!
慕陽看著小妹落荒而逃的背影,臉上的笑容逐漸消散,最終剩下一聲長長的嘆息。
暗一暗二將人拎回來給他時,全身冰冷,麻痺僵硬,只吊著一口氣,半個人都進了鬼門關。
五毒丹是以相生相剋的原理,讓顧旻體內的毒性達到恐怖的平衡,若是稍有差池,就算大羅神仙再世也難救。慕陽耳提面命過無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