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將你培養成暗格最優秀的殺手。」柳瑟注視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如深不可測的深潭,令人無法揣摩,怎麼也猜不透。
不過那兩個陌生的字一直在她心頭縈繞,遲遲不曾散去—殺手。
這人到底是誰,他為何單單選中她,她不想做什麼殺手,她只想報仇……
前世的她只是姜府的三小姐,這一世又怎麼會多出殺手的身份來?
是有些事在悄然發生著變化嗎……
「你到底是誰?」柳瑟直盯著他幽深的眼眸,神色竟有幾分緊張。
對面的男子突然大笑起來,好半晌他才收起眼底的笑意,眸眼如冰,冰冷刺骨,想要挖空人的心思,令人莫名泛起一陣寒意。
畏懼的寒意。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你只要知道,如果你今晚拒絕了我,那麼下場只有一個——死。」
他說的輕描淡寫,仿佛在敘述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然而眼眸微斂,頃刻間,便殺意四起,令她心間一抖,不過轉瞬便恢復了鎮定。
「那你就殺了我。」柳瑟嘴角扯出一絲自嘲的笑,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怕再死一次麼。
只是她大仇未報,又怎會甘心……
幾乎是瞬間,那道黑影已經閃到她面前。她還未看清他手裡的動作,便感覺有一種強大的力量壓抑的她喘不過氣來。
她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被奪走了,就像前世沉入湖底的她,那麼絕望,那麼孤獨。
「殺你……」柳瑟只感覺她的脖頸被一隻大手緊緊桎梏著,任她怎麼反抗也是無謂的掙扎。
柳瑟的意識漸漸渙散,她快要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了,只有那雙融入在黑夜裡的雙眸深深刻在她的腦海里。
「易如反掌。」清冷的男音扯得她頭皮發麻,她輕閉上眼,感覺著來自地獄般的暗黑力量,在悄無聲息的奪走她脆弱的生命。
在她覺得自己快要步入死亡的邊境時,這股力量卻突然消失不見。她緩緩睜開眼睛,那黑衣男子不知何時已經立在窗前,明月灑下皎潔的光,在他身上越發璀璨耀眼。
這一剎那,柳瑟只感覺這身披月光的男子是神,也是惡魔。
「你太弱小,只有使自己強大起來,才有反轉的可能。」柳瑟不知道他所指何事,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根刺,深深扎進她的心口上。
他說的沒錯,她的力量太弱,以至於武藝高強的王媽才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甚至姜馥儀,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姜馥儀,也只會覺得她是個可笑的小人物。
柳瑟深吸一口氣,身側的小手不自覺攥成一團。她從沒覺得要變強的願望會像此刻這麼強烈……
「怎麼樣,想好了嗎?」男子的聲音比方才溫和了許多,但也是在剛才,他險些殺了她。
「一名合格的殺手,不能融入任何感情,只有對敵人強大的恨意,才是你最強大的武器。」男子轉過身來,眼底浮出一絲嘲弄之色,「如果做不到這些,那麼你……」
「我願意。」她終於還是應了下來,她想報仇,每分每秒都在想,她想看前世所有傷害她的人的下場,她要親手送他們下地獄。
「很好。」柳瑟霍然抬眸,那道黑影瞬間淹沒了蹤跡,遺留在窗前的東西卻吸引了她的注意。
柳瑟上前將它捏在手心裡反覆端詳,這是一塊很小的方方正正的牌子,從外觀來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然而在月光的直射之下,她手裡的牌子竟發出淡淡的微光。她下意識的低頭看去,只見其上清晰的印著「暗令」兩個字。
「暗格的暗令代表你殺手的身份,你要時時刻刻保護好它,暗令在人在,暗令亡人亡。」
淺淺的聲音飄蕩在耳畔,柳瑟盯著那塊暗令好半天,好一會兒才收回心神,將它小心翼翼的收在身上收了起來。
窗前投下來並不完整的月影,今晚的月色很美,美中不足的是那輪殘缺的彎月。
月有陰晴圓缺……她今晚,必須去看看母親。
「羅衣……」柳瑟輕聲喚道,羅衣為人沉穩細心,有她在她倒也安心許多。
一直在門外守候的羅衣很快應聲進來,「小姐有何吩咐?」她上前屈膝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