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敞開的窗戶關上,君羽堯重新換上了一套乾爽的衣袍,生怕油燈上依舊殘留著迷香,他並未點燈,只是掏出包袱重的火摺子,在漆黑的房間裡燃起一點跳躍的火星。
「我竟然大意了。」將火摺子豎立在桌面,君羽堯隨手將半乾的長發綁起,「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與君羽堯一步之遙的蒙面人輕笑一聲,卻並不打算揭下蒙面布道:「只是碰巧路過而已,我也沒想到王爺竟然如此膽大,竟敢孤身一人趕往項湳城。」
「所以你這是在向我闡明你的立場嗎?」明明是含笑的表情,卻無法聽出任何喜悅之情,「當年你對君家可是視如死敵,今夜卻救了我,這麼做對你有何好處?」
「王爺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我的真正目標是什麼,我現在不過是對項日一族的內鬥感到怠倦了而已,我本就是孤身一人,想怎麼做都是我的權利。」不論是多年前插足項日景峰一支,還是之後替戚盾對抗君家,秦寬想要的只是打敗君家,成為真正的統治者。
「但是現在,你的目標動搖了。」自從上一次將秦寬、藍郢一行人放回去,他們便失去了成為項日齊心腹的資格,儘管近幾次的任務仍有他們出任,但他們心知肚明,自己回不去從前了,項日齊就是這樣現實殘酷的人。
「這難道不是王爺一手策劃的嗎?」先將他們抓去,再將他們完好無損地送回去,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讓他們變得里外不是人。
「可秦爺不是自己選擇要被我們抓的嗎?」君羽堯瞥了秦寬一眼,不緊不慢道,「你想趁此機會打探隱羽閣的消息,不是嗎?」
「看來我還是低估王爺了,原來這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當秦寬厭倦了自己曾經所做的一切時,他便萌生了打探隱羽閣的心思,但他的立場自始至終沒有變過——成為真正的統治者。
「我只是知道。你總有一天會從項日齊身邊離開。」君羽堯輕輕嘆了口氣,眼中生出幾分倦意,「但你仍在猶豫,僅憑你一人之力。不可能贏過君家。」
秦寬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追問道:「既然我不認為項日齊能贏,那我為何不趁此機會控制他,來達到與你們抗衡的效果呢?」
君羽堯瞥了眼秦寬一眼,不以為然道:「你不屑這麼做。」
沒錯。像秦寬那樣高傲的人,怎會甘於身處幕後,即便是利用,那也得光明正大的。
「呵呵,不曾想到,這世間最了解我的人,竟是你,我視為敵人的你。」秦寬自嘲地笑道,「這麼多年來我努力想要得到的,在你看來根本不值一提吧?」
君羽堯搖了搖頭。閉眼道:「所謂知已知彼百戰不殆,我們的初衷不同,導致同途殊歸,但此刻我們能在這裡討論著曾經的目標,也就意味著我們之間的戰爭暫時告停。」
「能與王爺相識,真不知是福是禍。」秦寬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走至窗邊道,「項湳城還沒到,我可不希望自己白走一趟,告辭。」
「不送。」君羽堯不可察覺地揚起嘴角。吹滅了桌上的火摺子。
這一夜,終於平靜。
在君羽堯不分日夜趕往項湳城的途中,將軍府墨家也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顏朝歌的認祖儀式,雖然這是在蘇毓的被迫下不得已而為之的。但能替顏朝歌舉辦這麼一個儀式,墨家人心裡其實是喜悅的。
為了配合儀式的舉行,顏朝歌這幾日都住在了墨府,但她並幫不上什麼忙,除了陪蘭悠、墨青說說話,她只能在客房找司城璟打發時間。
顏朝歌是墨如歌的事司城璟已經知道了。但這並不影響司城璟與顏朝歌之間的友誼,她們依舊像往常一樣拉著家常,偶爾說說八卦,比如此刻。
「璟兒,看來你在這墨府還挺住的慣的嘛!」司城璟的客房被收拾地一塵不染,她的臉上也始終掛著淡淡的笑。
司城璟靦腆地低下頭,輕聲道:「在這裡,我沒有需要擔心的事情,每天和夫人喝喝茶,賞賞花,墨公子時常也會來這裡與我說說話,日子過的簡單卻溫馨。」
瞧見司城璟臉上舒心的笑容,顏朝歌知道自己這次是做對了,她拉過司城璟的手,附在耳邊道:「璟兒,那你有沒有興趣成為我的大嫂?」
「歌兒!」司城璟掩嘴驚呼一聲,雙頰比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