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壓下滿腔的怒火,顧蘊肯定的與錦瑟道:「你做得很好,何罪之有,卷碧與你打小一塊兒長大,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難道與我就不是一樣嗎?你要是為了不給我添麻煩,就裝作不知道此事,不來稟告我,我事後知道了,才真是要怪罪你了。」
錦瑟聞言,眼淚忍不住又來了,紫蘭見狀,忙插言道:「娘娘放心,太子殿下這會兒雖在懋勤殿還沒回東宮,奴婢卻已讓胡公公打發人去乾清宮外侯著了,待太子殿下一出乾清宮便把事情稟告太子殿下,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娘娘吃了五公主和貴妃娘娘虧去的!」
顧蘊微微勾了勾唇角,誰吃虧還不一定呢,點頭道:「本宮知道了。且不多說了,我們再快些,早一刻抵達現場,卷碧也能多一線生機。」
「是。」眾人忙齊齊應了,主僕一行越發加快了腳步。
方進了御花園,還沒瞧見人呢,遠遠的就聽見一個尖利的女聲:「給本公主狠狠的打這賤婢,誰讓她仗著自己主子橫,就衝撞本公主的,她主子橫是因為她主子是太子妃,她又是個什麼東西?不過區區一個賤婢罷了,還想狗仗人勢,本公主打死了她不算完,待會兒還得去找她主子要辛苦費呢!」
聲音頗為熟悉,正是五公主的聲音,卷碧卻從頭至尾都沒發出任何聲音,不論是求饒聲還是慘叫聲。
顧蘊心裡猛地一「咯噔」,卷碧不會是已被……念頭閃過,餘光瞥見錦瑟的臉也是越發的慘白如紙,顯然與自己想到了一塊兒去,顧蘊大腦還來不及反應,雙手已提起裙擺,拔腿小跑起來,什麼形象什麼儀態的,都見鬼去罷!
循聲小跑了一陣,在繞過了一道由冬青做成的綠牆後,顧蘊終於看見了事發現場。
就見卷碧正讓兩個太監按著,由兩個滿臉橫肉的婆子在打板子,因她今日穿的是淺碧色的衣裳,從背部以下至雙膝以上,早已是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整個人更是一動不動,就好像那板子不是打在她身上,而是打在一堆了無生息的破布上一般。
五公主則坐在旁邊的樹蔭里,用銀簽簪了西瓜在慢慢吃著,身後還站著兩個宮女,一個為她打著傘,一個則為她輕輕的打著扇,一副愜意至極的樣子,不像眼前正上演著暴力與血腥,倒像是在上演著什麼好戲似的。
顧蘊渾身的血液霎時都衝到了腦門上,想也不想便大喝道:「住手!」
白蘭紫蘭則應聲飛撲上前,一人一腳的將按著卷碧的太監和打板子的婆子都踹飛了,白蘭又忙蹲下身探了探卷碧的鼻息,方鬆了一口氣,起身向顧蘊稟道:「太子妃娘娘,卷碧姐姐還活著。」
顧蘊心裡懸了一路的大石,方算是稍稍落了些回去,只要人還活著就好,因忙吩咐二人:「你們兩個,即刻帶了卷碧回去,拿了本宮的令牌,去太醫院將外科太醫內科太醫都傳齊了,讓他們務必保住卷碧的性命,否則,休怪本宮不客氣!」
說話間,人已行至卷碧面前,見她一張臉慘白如紙,幾縷亂發貼在其上,越發顯得黑白分明,鼻翼間更是幾乎沒有任何起伏,想起她素日的愛說愛笑,想起她和錦瑟都是為了陪伴自己,才拖到現在年紀老大還沒成親,才會有了今日這場殺身之禍的,顧蘊心痛難當之餘,眼圈一下子紅了,還是想著眼下不是哭的時候,方堪堪強忍住了。
白蘭已道:「娘娘,奴婢還是留下來服侍您罷,讓紫蘭和錦瑟姐姐帶卷碧姐姐回去即可。」五公主素日便刁蠻霸道出了名的,萬一她和紫蘭都離開了,太子妃娘娘一個不慎吃了她的虧,回頭太子殿下還不得生吞了她們!
顧蘊能想來白蘭的顧慮,遂也沒反對:「嗯,那就讓紫蘭和錦瑟帶卷碧回去,快!」
紫蘭於是彎身在錦瑟的幫助下背起卷碧,很快便離開了御花園,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以致卷碧都被帶走了,五公主才終於在自己太監和婆子的申吟聲中回過神來。
立時氣得滿臉通紅,把手上的西瓜往地下一扔,騰地站起身來,便幾步行至了顧蘊面前,怒聲道:「顧氏你什麼意思,竟敢不問過本公主的意思,就把你的人帶走,你難道不知道她衝撞了本公主,本公主就算打死她,也是理所應當的嗎,有你這樣護短的嗎,難怪能縱出如此不懂規矩,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來,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