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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蜜覺得嬴天一定有什麼心結。
他如果不願意說,自己最好不要問。
「走吧。」她懶得去糾結那胡蘿蔔和烤紅薯了。
今天就當到林中**心小天使,來餵野兔,而不是來殺野兔的。
看著白雪蜜離去的背影,嬴天覺得自己今天很掃她的興。
這麼好的機會,自己竟然做不到討她開心——
自己何嘗不知道,這是贏雷在為自己創造機會?
不,不能被自己的心結絆住,得完成使命!
「喂,你等等。」他喊到,「我們比賽槍法吧?」
白雪蜜一聽,停下腳步。
跟我比槍法,我可是警校第一,你能比得過我?——
他倆一字站開。
倆人的槍口分別對準雪地那邊兩株松樹。
他們的約定是在樹身上打出一朵梅花,一個花蕊,五個花瓣。
每人只准用20顆鋼珠。
誰的花最標準,完成的速度最快,算誰贏。
「砰!砰!砰……」倆人競相開槍。
白雪蜜才開到第10槍,嬴天已經停止射擊。
等白雪蜜放下槍,邁腿又想跨過雪地去看射擊結果,嬴天拉住她的手,要她繞著雪地走。
他倆到松樹跟前,白雪蜜驚奇地發現,嬴天在樹上用子彈刻的梅花又小巧又標準。
每一片花瓣的大小一模一樣。
而她的花偏大,花瓣大小不一。
就算自己的花不比他的差,自己也輸了,因為自己耗時比他多一倍。
她立即意識到自己遇上射擊高手了。
在高手面前,不知覺會慚愧。
她露出敬佩之意,問道:「你怎麼這麼厲害?」
「因為我們家祖祖輩輩是獵戶。」他回答。
「你的功夫都是你爸媽教的嗎?」
「是的。」
「我真想去拜訪你爸媽,向他們取經。」她由衷地說道。
他轉過身,看著雪地,發出的聲音就像千年冰霜一樣淒涼:
「他們已經埋在雪底下。雪地是我父母的墳場。」
她立即明白過來:之前自己之所以讓他那麼生氣,是因為觸犯了他的禁忌——
破壞他父母的墳場應該很傷他的心。
「對不起,我不知道,弄壞了你院子裡的雪。以後絕對不會了。」她真誠地道歉。
「沒事,無知者無畏。」他的眼裡映著雪地,亮閃閃的似乎有淚光。
「你爸媽出了什麼事?」她的話才出口,覺得自己俗氣,好奇心太重,趕緊補充,「你不想說沒關係。」
「你聽聽也好。」
他說他家以前就是這座山裡的獵戶。
祖祖輩輩是獵戶。
雖然清貧,但是一家人很快樂。
他最喜歡的就是爬樹,自己練得跟猴子一樣。
可是他八歲那年,一場雪崩壓垮了他家的房子。
他們家三代人,只留下了他一條命。
他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父母用身體為自己撐起了一小片空間。
從此,他敬畏雪,認為雪是上天給父母安排的墳場。
而一家人之所以遇難,是因為殺生太多,引起天怨。
他說完側過身,怕她看見自己流淚的眼睛。
今天能把埋藏已久的心事說出來,其實很痛快。
他從未對別人說過這樣的想法,因為怕人笑話自己迷信。
白雪蜜拍拍他的肩膀:「天哥。告訴你,你爸媽不在雪地了,他們已經飛到月亮上去了,跟我爸媽做著鄰居。他們過得很好。你開心,他們就會開心。往好里想,未來會更美好。」
這樣的想法很新奇,嬴天抹掉眼淚,看著白雪蜜。
「真的。」白雪蜜笑著,眼裡卻含著淚光,「我媽媽在我四歲就去世了。可我從來沒有傷心過,因為她一直在天上陪著我。她看得見我。」
嬴天此時已經顧不上自艾自憐,而是深深地疼惜白雪蜜。
真是一位堅強的姑娘,比我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