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袍在皇帝趕去祭天之前全部完工,剪裁合身,針腳細密皇帝確是很中意。
兩位繡娘捧著龍袍,由皇帝身邊的宮女接過,皇帝伸平了雙臂由宮女為其穿上,宮女自其身後系好帶子,皇帝滿意的放下了手臂低頭左右看看,又抬眸問了問身邊的幾個人,「朕穿著這一身如何?」
「皇上天之驕子,這一身量身定製的龍袍,顯出皇上天子威儀——」
「朕是要你們說幾句實心話,不是要你們拿這些搪塞朕。」皇帝搖搖頭,看著如今連宮女都學的一堆空話,他這皇宮裡的風氣真是得改改了。
宮女面面》無》錯》小》說,↑.q■led≠.≧m相覷,忙跪下道:「奴婢錯了。求皇上責罰。」
「算了,這點事兒哪值得責罰你們。」皇帝一轉頭,正對上舒妃的雙目。舒妃靜靜地肘著臂彎看著他,倒是讓皇帝有些不好意思,「是朕聲音太大了,可是把你吵醒了?」
話語間極盡寵溺,溫柔之色盡然體現在臉上。
「不是。」舒妃微微笑著,「臣妾習慣了皇上在身邊的日子。方才感覺到皇上不在旁邊,所以便醒來了。」
「你看朕這一身如何?」皇帝轉身望著淑妃問道。
「很好看,臣妾很喜歡。」舒妃眨眨眼,「像是回到了從前,皇上還是那麼的年少灑意,臣妾也仍是待字閨中。不是有那麼一句詩嗎?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似乎就是在說著臣妾和皇上的過去。」
「不過是一件袍子。竟引得你這麼多感慨。想來朕也是賺到了。」皇帝微微笑著,轉過了頭。
五月中旬,皇帝率領眾大臣於南郊大祀殿祭天。
祭祀大典按規制是東宮隨行,帝後共同主持的。
但由於這些年太子故去,皇后收斂了鋒芒,投心於青燈古佛之中。
所以這些年,向來是只有皇帝單獨主持的。
而今年,皇后破例的參加了大典,而更有破例者,則是皇帝特許了端和王爺以東宮規制隨行。
眾人不知。百官不知。唯皇帝知曉,因著當年遇刺一事,皇后一直對老七心存怨懟數年不減,如今能答應共同來祭祀已然是極限了。
而作為交換的條件則是。若日後老七當真做了皇帝。需先追封陸風霖為先皇。而後以皇太弟的身份登基。
無論何時,她都不甘心讓兒子無名無份的離開。
皇帝想了想還是答應。他是知道皇后的倔脾氣的,大婚二十多年。即使是皇宮也沒有削弱她的犟勁。
南郊行宮,暖閣。
陸風濬褪下了外袍,拿了一本兵書倚在床邊。琬琰推門而入,見到他只是笑笑,一個人走到了梳妝檯前,取下了頭上的珠釵,一頭黑髮傾瀉而下之時,陸風濬微微側目,「你不是說了要自己住的嗎?如何又進了我這屋子?」
「我可不想被人笑話。在家被下人笑話,出了宮還要被外人都笑話。」琬琰隨意的說著。
陸風濬皺了眉:「都是從哪兒聽來的鬼話,沒有人會嘲笑你,不管是在內還是在外,你都是做的極為得體的。根本沒有人能笑話得了你。」
「真的是這樣嗎?和你成婚了快要三年,仍是一無所出。你知道的,這意味著什麼——」
「或者說,你也樂意見到我因為這個被休?」琬琰轉過頭,眼神直看去陸風濬。
「其實你一直知道,只是你不願意承認。你還記得游氏一族被滅的那一年你對我許下的承諾嗎?」琬琰一步步走向床榻,靜靜地坐下,「你說要我給你三年的時間,讓你足以忘記那個人。不論到時候是否可以忘得了,你都會讓我成為你的正室。」…
「如今,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其實你早就知道她已經是死去的人了,你只知道一直懷念死去的人,卻不知活著的人會因這更難過。」
陸風濬放下手中的兵書,「把燈熄了,今夜就住這裡吧。明日我再去尋新的住處,這屋子就歸你了。」
黑夜中,琬琰側過身子,他已然睡著了,規律的呼吸聲告訴她身邊的人是真實的,而不是夜夜從睡夢中醒來想要抓住,卻又驚覺是一場夢的存在。
時間似乎過了很長,久到琬琰似乎覺得這一刻是靜止的。
她為了他等了很多年,他
第十一章 祭祀隨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