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要登基
這次文試題目新穎, 排在前十的高分試卷被學子們迅速抄錄, 裝訂成冊。一時間許多拓印版、手抄版四處流傳。
日暮時分,程千仞練完劍, 從醫館後荒林走向東大門。只見道邊廊下,處處有學生聚集, 捧卷參詳。
&雪絳這個答題思路, 真令人不寒而慄。」
&不知胡先生批語如何解?」
程千仞聽見幾個熟悉名字,忍不住上前:「叨擾, 此冊可否借我一觀?」
學生們怔怔看著他。
忽有人喊道:「呀!你、你是程師兄!」
&給師兄了。」那位拿卷冊的學生臉色漲紅, 好像想說些什麼, 又不知如何開口,便向他行了一禮。
這就輪到程千仞慌了,下意識伸手去扶, 回了個半禮, 匆匆告辭。
他白得一份真題,邊走邊看。心想這屆師弟真懂禮貌,剛被先生罵過嗎?
並不知身後眾人目送他走過轉角, 立刻炸開鍋。
&啊他竟然向我借東西!」
&說程師兄『年少成名, 恃才傲物』,我看就十分親切有禮啊。」
&背武場上狂傲恣意,鐵骨錚錚;私下裡平易近人,不卑不亢, 這才是我院第一天才的風度。且看今年決賽, 誰還能說我南淵不如北瀾。」
&看什麼呢?」
程千仞在東大門與徐冉碰頭。原以為棲鳳閣失火, 必然影響顧二答題狀態。眼下得知兩個朋友都進入決賽,心情大好。拿著卷子給徐冉講題。
徐冉聽罷似懂非懂,總覺得哪裡不對:「顧二能想到的,魔王怎麼可能想不到……」我們居然還活得好好的。
程千仞笑:「這題是問如何統治大陸,沒有考慮魔王的意願。他不像你我,需要掙錢買米。」
或許魔王根本不想征服大陸呢?或許他只想在宮殿裡睡覺呢?孤獨地永生已經很沒意思了,何必還要費盡力氣鬥爭?
徐冉不樂意了:「你這個想法很危險,難道人類存亡全看魔王心情?!」
&然不是。題目條件是理想狀態,現實中,聖人可以移山填海,但會牽動天地氣運,為了顧忌天道,他們不能妄動。魔王作為世間最強者,受到的限制只會更多。說不定他走出宮殿就被雷劫劈。這理由你能接受嗎?」
徐冉恍然大悟:「靠譜靠譜。」
程千仞:……我編的啊老哥。
今天程千仞請朋友來家吃飯,有事商量。
顧公子提著菜來的,青青綠綠,好不鮮嫩。還主動進廚房打下手,遞刀洗菜端盤子,出奇地勤快。
林渡之低著頭,默默吃他夾的菜。
酒足飯飽,明月初升。
徐冉突然想起那些卷子,不是她好學,而是好奇,受不了話說一半:「胡副院長的批語,到底什麼意思?」
程千仞翻出顧雪絳的卷冊,念道:「世間皆樂,苦自心生,德怨兩忘,恩仇俱泯。」
&生這是勸我捨棄過往仇怨,享受眼前喜樂。難為他一片苦心……但他不是我,憑什麼替我說原諒?」顧二癱在搖椅上遙望明月,吞吐煙霧,笑道:「世上很多人不記仇,只是明知無能為力,放過自己罷了。」
程千仞知他執念已深,並不多勸:「那原下索的如何解?『俠義交友,純心作人,去偽存真。』」
顧雪絳反覆琢磨幾遍,問林渡之:「不像讚許,倒像告誡,你覺得呢?」
林渡之蹙眉思考,絲毫不顯白日裡哭過一場:「此人因棋成名,有三場對弈棋譜廣為流傳,我也曾看過。經過這幾次見面可以確定,其爭勝之心,遠勝原上求。」
程千仞:「爭勝之心?」他本以為,原下索是北瀾隊伍里最溫和通達之人。
林渡之:「準確來說,是殺心。」
徐冉嘀咕:「看他脾氣挺好的。莫不是先生看錯?」
程千仞擺擺手:「我信鹿。大家以後防備點……說正事吧。」
他拿出賬本攤開:「之前我在『金堆玉砌』的盤口下注了五十兩,賭我們都能進入決賽,賠率不高,只贏回二百兩。加上顧二寫『閒話皇都』掙的銀子,徐大收的保護費,我從前的積蓄……抹去銅
60.兩更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