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往往被形容起來的時候,瑰麗這個詞用的比較多。還有一些詞彙,諸如香艷又或者說是刺激。但有另外一種夢,往往卻讓人不堪回首。
趙旭聽著白天的那越來越近的炮火,他心中的擔憂也就越來越沉重起來。對於他,那炮聲代表著死亡,對於蒙古人那炮聲代表著滅亡。整個哈勒合林城裡,所有的人都處於一種惶惶不可終日的心情。
好在整個城市裡此刻都有已經實行了軍管,因此倒也沒有什麼動亂發生。趙旭還收完了城中的存糧,沒有糧食的人,也難鬧起大事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當年各個朝廷之所以不是藏富於民的原因就在於,民眾們太過於富裕的時候,往往就國家不穩定的時候。這是人治社會最容易出現的毛病,因為在人治社會裡,富裕的人多數是官商。就如同司馬昭一樣,當即有權又有錢的時候,往往會生發出來野心。
瞧瞧我們歷朝歷代的衰落過程,無不是心懷野心的狗官們,與那些官商們結成一派,組成一黨,最後奪權稱霸。不僅僅是我們的歷朝歷代,倘若看看世界史同樣的事情,在全世界每個角落裡不停的上演。
而趙旭此刻已經沒有機會建立那樣一個封建皇朝了,他的夢裡可沒有什麼美好的事情。
血色的天空裡,到處都是火焰,都是慘叫。趙旭走在哈勒合林城的皇城裡,腳下踉踉蹌蹌的走著。低頭一看,四處都是滾動的頭顱。如果仔細一看,卻全都是香蓮與兒子的頭顱。
「這……這……」
也曾經上過戰場的趙旭,不該被這樣的景象嚇住。可是當看到香蓮與自己兒子那死不瞑目的眼睛時,他卻害怕的下不去腳。心中去想,怎麼會出現如此的事情。
「二郎伏波……二郎……」
趙旭用手捧著頭,尖聲的厲喝著。他不明白,趙伏波為何不像小時候那樣,悄悄的一個人生活在馬廄里。那裡的趙伏波可不像現在這麼不依不饒,雖然趙旭也知道,兄弟的性子是烈了些,也野了些。但他從來沒有想到,兄弟兩個有一天要面對面的一個要一個的命。
「旭兒……旭兒……」
正在趙旭抱著頭,對著香蓮的頭顱與兒子的那小小的頭顱痛苦的時候,突然之間他聽到了父親趙無極的聲音。如果說起來這個世界上,趙旭還能夠感覺到一個人真正愛他的話,那就是他的父親趙無極。
抬起模糊的淚眼,趙旭看到父親的身影。他的身上還帶著在勃撒羅之戰里的血污,甚至身上的盔甲還帶著兩隻箭。看著他的時候,目光就如同看小時候的他一樣。年少時做錯了事情的時候,父親可不是像三娘管趙伏波那麼嚴厲。
「父親……父親……二郎,二郎他已經殺了香蓮和你的孫子,他……他還要殺掉我呢!」
看到父親的時候,趙旭流淌下淚水。往往人在遠離父母的時候,還有些堅強。可當再見到父母親,那種油然而生的幾乎如同撒嬌一樣的軟弱立即就會出現。也許僅僅只有一瞬間,也許是埋藏在心底里不表露出來,但心理上的變化,絕對會出現。
「唉,旭兒,可憐生在帝王家!這全都是命哪,我們又如何能夠逃得了呢!」
就在趙旭父子正在抱頭痛哭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三娘的聲音。
「可憐生在帝王家麼?無極,如果不是你昔年對他多有驕縱,他如何敢勾引小母,又與外人合夥害自己的兄弟。還想霸占兄弟媳婦,趙旭他走到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
三娘!一想到三娘,趙旭的心就恨了起來。他恨三娘,為何從小就讓舒鈺兒去督促趙伏波讀書,為何不讓舒鈺兒來督促自己呢。而且他還怪三娘,因為三娘一直以來對於趙伏波的嚴厲,只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從不她對趙伏波就寄予了許多的期待。
一個從小生活在蜜罐罐里的孩子,成人之後往往難成大器。因為順境太過,自然許多時候會耽於享樂。
「趙旭,你不該怪別人。因為伏波雖然性子粗野了些,但據我所知他從小胸懷恢復華夏的大志,在三娘的嚴加管束之下,自然會更加用功。有今日所成,那是早已經在兒時就定好的!」
趙旭再隨著聲音轉臉望去,卻是趙緯南。他依舊是如同在木刺夷人那兒裝成哈桑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