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頭髮都還沒絞乾,趙淑就睡著了,這些天趕路,真是太累。
她不知的是,有兩人一夜未眠,一個蹲在牆角等她絞乾頭髮,看能不能出來說說話,一個坐在屋頂監視蹲牆角的不要打擾她。
翌日,神采奕奕的走出門,衛廷司倒沒什麼,他是習武之人,一夜未眠,對他並無什麼影響,而霍白川卻不這樣了,他頂著一雙熊貓眼,疲憊的,哀怨的瞅著趙淑。
初春拿了套軍裝過來,「郡主,您看這個顏色,真好看,符合您陌上公子的身份。」
趙淑想起陌上長歌任笑狂這句話,還有她男裝示人的綽號,陌上公子,在觀州的日子,果然是醉逍遙的。
「不好。」霍白川道,鎧甲的顏色恰好和衛廷司身上的那套是一個色系,他看著覺得很礙眼。
趙淑白了他一眼,然後對初春道:「放屋裡吧,用了早膳,再換上。」今日她要了解情況,然後想辦法與洛鵠聯繫上。
這些日子她很忙,蜀王又反了,消息根本送不進去,也傳不出來,看來蜀王將蜀地治理得極好,是個難啃的地方,看來得有一場硬仗要打。
趙淑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來戰場,簡直像做夢一樣。
出了月亮門,小郭子很自覺的帶路,不多會便來到客廳,裡面已擺好了早點,有小晶包,粥,涼菜,和湯,不算太豐盛,但軍營嘛,已經不錯了。
趙淑二話不說坐下,然後衛廷司和霍白川分別坐在她旁邊,然後一人給她拿包子,一人給她盛湯。
趙淑接了衛廷司的包子,霍白川便不樂意了,將湯遞到趙淑面前,那雙眼睛固執的看著她,沒有比這更幼稚的人了。
「現在敵情如何?」趙淑裝作沒看見,然後問衛廷司。
衛廷司含情脈脈的,滿滿的心滿意足,「有皇子在西涼,景王派人送信來,要求談判。」
景王要求談判?趙淑想到的是有詐,景王此人心很大,絕對不會想著與誰平分天下。
「哪個皇子被抓了?」這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明德帝讓他媽來是平反的,不是讓他們來添亂的。
肯定是他們內鬥,然後有人被算計,蠢貨!
「四皇子。」
趙淑眼睛一亮,趙弼還真有幾分能耐,「什麼時候的事?」
「你出京前。」看來他已經洞察了自己的打算,早早的躲進了敵營,不愧是趙弼呀,難怪懿德要選擇和他合作。
前世的時候懿德並未被逼得復活過來,趙淑都不知世上曾有過她,這一世,懿德被逼了出來,趙弼也知曉情勢嚴峻。
「他既是進了敵營,那便英勇殉國好了。」霍白川道,他也明白趙弼的打算,京城的消息可能沒傳到他手裡,也可能傳到了他手裡,但聰明如他,懿德一個人進京,他便猜到結草已死,蓁七重肯定落入了趙淑的手裡。
還有歐陽不凡,這些都是他的罪證,不管是擔心明德帝降罪也好,還是擔心趙淑等人不放過他也罷,躲進敵營是最保險的做法。
「不,不能讓他死在西涼。」趙淑立刻反駁,對於趙弼她是有安排的,這個人前世的時候取代太子做了皇帝,流放她父王,此仇不報,怎還有臉做人女兒?
但,簡單的死,永遠不是報仇的最好辦法,她一定要讓那些害過永王府的人,死得臭名昭著,死得臭名昭彰,就算歷史過了幾千年,後人都還能聞得到他們身上的渣味!
霍白川皺眉,他又看到了趙淑眼裡的戾氣,很重,仿佛天將下雨,天空那黑沉沉的黑雲,讓人膽寒。
「你想拿他做什麼?」他問。
衛廷司沒有問,他並不是看不到趙淑眼裡的戾氣,他只是覺得,有戾氣就要發泄,他願意站在她的身後,做他的依靠,她若楊帆,他便護航,她若馳騁,他便穩穩的站在她身旁,讓她永遠不跌倒。
「發揮他的餘熱,為別人鋪路。」
語氣,是森然的,夏日炎炎,聞言,讓人透心涼。
這話,兩人都聽懂了,趙淑要拿趙弼為太子鋪路,要讓他做壞人。
法子很好,誰也沒有意見。
用了早膳,趙淑換上鎧甲,出了月亮門的時候,看見霍白川也穿了一件,顏色同是銀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