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一早,楚天齊面帶汗珠,出現在發改委門口,他是跑步來的。平時也基本都是步行,只不過有時是一路奔跑,有時則是跑步加競走。
和大門口警衛微笑致意後,楚天齊邁步走進院內,拾階而上。抬頭間,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正這時,那個人影轉過頭來,說了一個字:「早。」
楚天齊略一遲疑,回了句:「明處長早。」
前面人影不是別人,正是發改委機關幹部處處長明若月,也是明若陽的妹妹。明若月再次說了話:「每天都鍛煉?」
「啊,滿身汗味。」自嘲後,楚天齊又道,「明處長,沒休息好吧?」
一抹倦態在臉上掃過,明若月眼神略有躲閃:「昨天有點事,睡的晚了。」
楚天齊「哦」了一聲,心知肚明,考慮著要不要繼續套套話。
「咳咳。」兩聲咳嗽在身後響起。
楚天齊回頭一看,曹玉坤、裴小軍站在台階下,正衝著自己擠眉弄眼。
「我先走了。」明若月說了話。
「好,您慢走。」楚天齊急忙回復。
明若月踩著「咔咔」的節奏,進樓而去。
曹玉坤、裴小軍也快步到了近前。
「老楚,行啊,又聊上了?」曹玉坤一臉八卦。
「怎麼,不行啊?就許你和領導套近乎,我就不能和領導搞好關係?」楚天齊反問。
裴小軍一齜牙:「對,搞關係,和女領導搞關係。喲,激動的都出汗了?」
「狗嘴又吐象牙。」楚天齊揶揄著。
曹玉坤上前一步:「老楚,你昨天怎麼不辭而別了?一開始真擔心你和打架的事有關,後來才……」
「懶得理你倆,庸俗。」楚天齊打斷對方,抬腿便走。
裴小軍快步追來:「怎麼庸俗了,不就是假面……」
「還好意思說?快別講了。」楚天齊急斥著,腳下加了急,一次邁兩個台階。
「嗨,等等,怎麼還甩臉子了?」曹玉坤急忙搗騰著雙腳,但他可不敢一步兩台階,那樣非摔倒不可。
走進大樓瞬間,楚天齊快速回頭瞄了一眼,那兩小子至少離自己還有十多個台階呢。於是他疾步走進樓內,進了步行梯,繼續一步邁倆,向樓上而去。
如此急著躲開裴、曹二人,並不真是甩臉子,那二人也是好意,自己不能總是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楚天齊這只是打個幌子,以此避開二人的話嘮,以免兩人談論昨晚之事,若是被有心人聽到,反為不妙。他也不禁暗自慶幸,慶幸明若月及時先行了,否則那兩小子一旦提到「假面舞會」字樣,或是提起歌舞廳的名字,難免讓她產生聯想。
進到414房間後,楚天齊沒有去擦抹桌子,更沒有去打水,而是虎著臉坐在椅子上。
過了有兩、三分鐘,裴、曹二人才氣喘吁吁走進屋子。
「老楚,走那麼快幹什麼?」曹玉坤抹了把汗,來在近前,「你還耿耿於懷呢?」
楚天齊「嗤笑」一聲:「不存在耿耿於懷一說,大眾愛好不可能千篇一律。有人品行端正,興趣高潔;有人庸俗不堪,喜歡靡靡之音,甚至荒誕之舉,這些人自甘墜落,別人也沒辦法。」
「罵人不帶髒字,說話就是絕,不就是一場活動嗎,還上綱上線了。」曹玉坤顯得很無奈。
「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楚天齊「哼」了一聲,「我還是那句話,每人愛好不一樣,不可強求,只是大庭廣眾之下談論,我不習慣。」
「別把自己打造的多純似的。」裴小軍上前一步,「老楚,你昨天走的有點早,否則就能看上精彩一幕了。」
「精彩一幕?怎麼,是不哪個女人直接把你拿下了?」楚天齊說的漫不經心。
「我倒想呢,可是沒那好事。」調侃一句後,裴小軍接著說,「你不知道,你剛走不久,那裡就上演了一幕武鬥大劇,簡直太刺激了。」
楚天齊不禁心中一動,但仍語氣隨意:「怎麼,你見了?什麼劇情?」
「當然見了。宙斯大帝被抬出二號貴賓間,鬢角、脖子上都是血,估計破相了。」裴小軍邊說邊比劃,「宙斯不吭一聲,估計被打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