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海給王鵬透露的消息,是王鵬近兩年來最盼望聽到的消息,在經歷最初的狂喜與激動之後,他並沒有在東子、吳雙傑面前談論起此事,但整個人卻重新煥發出一種不可扼制的光彩。
人們常說,對於官場人物來說,權力是最好的春*藥,即便像王鵬這樣知道有所堅守的官員,也是逃不過這條俗得不能再俗的定律。席書禮上任以後給他帶來的,那些口不能言的打擊,終於在即將出現的希望面前,變得無足輕重。
王鵬坐在燈光晃動、刺得人眼暈的酒吧內,一瓶接一瓶喝著啤酒,心頭的亢奮久久不能散去。
吳雙傑一手摟著一名穿著暴露的長髮美女,一手搭在東子的肩上,用下巴指了指王鵬,戲謔地說:「瞧瞧,這傢伙一晚上喝了這麼多酒,又一直笑得這麼風騷,是不是又搭上哪個美嬌娘了,」
東子連忙用手肘撞了吳雙傑一下,「你以為個個像你,活得瀟灑自在,」
「得了吧,你和我半斤八兩。」吳雙傑笑道,「大市長,都憋一晚上了,你就不怕自己的小心臟受不了,『啪』一聲爆了,」
王鵬斜他一眼道:「別冷落了美女,」
「切,瞧這人,拉我們出來喝酒,也不分享開心的事,這不是存心耍我們嗎,」吳雙傑一邊摸著長發美女的臉,一邊還在假裝不滿地抱怨。
「那就憋死你,」東子踢了他一腳。
「寶貝,我要憋死了,你會不會救我啊,」吳雙傑突然轉過頭,涎著臉湊到長發美女嘴邊問,惹來那女人一陣浪笑。
王鵬搖搖頭,繼續喝著酒。
東子最大特點就是好奇心不重,但這不代表他不關心王鵬,事實恰恰在於他對王鵬相當了解。因而,在王鵬喝完一打啤酒後,他小聲湊在王鵬耳邊說:「我猜吶,你要升官了。」
王鵬睜著醉醺醺的眼,推開東子的臉,只笑不答。
三人直喝到酒吧打烊,才東倒西歪地離開,吳雙傑帶著美女去酒店,王鵬跟東子喝得太多,乾脆也就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王鵬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他敲著自己的腦袋,想到白天還有一場聯誼活動,他一骨碌爬起來,三下五除二穿了衣服匆匆洗漱出來,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卻發現手機沒電了。
他推醒東子,「我打個電話就先走了,今天還好多事,回頭有空聯繫。」
東子也不知有沒有聽見,咕噥著翻個身又睡著了。
王鵬拿起座機撥打常劍的電話,剛喂了一聲,就聽常劍急切地咋呼起來:「市長,你總算打電話來了,出大事啦,」
王鵬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強自鎮定道:「慢點說,什麼事,」
「高新園區拆遷死了兩個人,傷了六個。」
「什麼,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通知我,」王鵬覺得背上冷氣直冒,握著電話的手也哆嗦起來。
「我打了你一晚上的手機,可你不接啊,」常劍委屈地說。
王鵬抬手猛拍自己的前額,涼意逐漸透遍全身,隱約聽到常劍在電話那頭說,「找不到你,席書記已經把在京的所有活動全部取消,帶其他人先回東江了。您現在在哪裡,我馬上來接您,機票已經買好了。」
王鵬把酒店地址告訴常劍,然後一屁股跌坐在床上,呆呆地出神。
東子已經被王鵬剛剛大聲的說話吵醒,看到王鵬失魂落魄的樣子,立刻明白出事了,酒意立即全消,一下坐起來轉到王鵬身邊坐下,急急地問:「出事了,」
王鵬茫然地轉過頭,臉部的肌肉抽搐了兩下,露出一種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
「很嚴重,」
「應該會……」王鵬的話有一半噎在喉嚨口,他的眼前掠過昨天齊大海殷切的囑咐,便不由自主地合上雙眼,酸澀之感直衝他的鼻尖。
常劍在二十分鐘後走進房間,跟東子簡略地講了事情經過,東子也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王鵬。
去機場的路上,常劍輕聲嘟囔,「最近也不知怎麼了,倒霉事全趕一塊去了,」
步進候機廳後,王鵬從行李箱取出備用手機電池,打開手機,直接給潘榮芳打電話,接電話的是潘榮芳的秘書,稱潘書記現在正在聽取東江席書記的匯報,沒時間接王鵬的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