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想起了贛州城破,到現在這以色侍人,實在心酸的日子。書神屋 m.shushenwu.com尤其死裡逃生之後,只能在這個院子裡轉轉。想想自己,雖說出身不高。可父親大小也是一個七品官,自己也算是一個官宦人家的小姐。如今卻是活成這麼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如今,又被這位主發現。
若是他真的不顧兄弟之情,直接再一次賜死自己,自己又能奈何。此時的她,已經打定主意,就算死也要將這段日子,所受的委屈說出來。憑什麼那些男人犯的錯,卻是讓她一個婦人來承擔?想起這些,她乾脆敞開了說,而且越說越有理。在她看來,自己本就是冤枉的。
「當初開城投降的是我們,還是將滿城的百姓,拱手讓給叛軍的是我們?還是借著被叛軍扶持上位,大勢賣官的是我們?是我們兩個婦人,蠱惑桂林郡王起兵叛亂的,還是叛軍是我們兩個婦人扶持的?是,我婆婆說過,要引誘陛下。可不過一句氣話,就真的罪該萬死嗎?」
「我們被罰沒入宮的時候,那些太監和女官,將我們當做人看了嗎?押解到浣衣局的路上,走慢一些便要被打罵。我們兩個婦人也是鐘鳴鼎食過的人,也做過這天家的媳婦。娘家雖說出身不高,可也都是六七品小官家庭出身。就算受了株連,也不是幾個奴才可以隨意凌辱的。」
「但只不過說了一句氣話,卻沒有想到招來了殺身之禍。被罰沒浣衣局為奴後,我們又上哪去有機會面聖?就算萬幸能見到,可若是陛下自己見到我們不動心,我們還能有機會?陛下若是真的心如堅鐵,我們就是什麼都不穿,站在陛下的面前,陛下又豈會為我們所勾引?」
「我們如今名聲現在是臭了,可那是我們自己願意的嗎?我與那位世子爺成親之後,連一個洞房花燭夜都沒有過上。在被叛王霸占之前,我還是處子之身。豫章郡王府中妻妾成群,有名的妾室,沒有名的濫妾,被他搶來的,施展各種手段霸占的,還有大量的青樓女子。」
「滿府的女眷但凡有那麼一點姿色的,沒有一個逃過他的手掌心。自從娶了繼室之後,卻是一年連一次都不進我前婆婆的房門。便是那樣,我那個看起來放蕩的前婆婆,也沒有出過一次軌。叛王在進入郡王府之後,也從來都沒有問過我們願意與否,強行將我們兩個帶走。」
「當夜,便強行霸占了我們兩個。而從來都沒有人,問過我們是不是願意。在南安府被官軍占領之後,一路被押解北上。那個混蛋居然不顧倫理,還想著讓我給他侍寢。我那個前婆婆,就是為了保護我,才與他公開撕破臉。這一路上,我們兩個從來都沒有勾引過那個人。」
「反倒是,押解的那些人,以為我們被叛王霸占,便是放蕩之人。這一路上,反倒是頻頻的要對我們下手。甚至不斷私下裡,對我們兩個動手動腳。婆婆為了保護我們兩個,才公開揚言要與陛下在一起的。我們寧死不從,可這一路上卻是傳出來,我們是那种放盪的人傳言。」
「難道這天下,永遠都是你們男人說了算?當初一路潰敗的是你們男人,起兵造反的也是你們男人。面對來勢洶洶的叛軍,開城投降的是你們男人。霸占我們,將我們當成玩物的也是你們男人。你們男人做了那麼多的錯事,卻可以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們女人就這麼的該死?」
聽到這個女人,為了不想再一次被自己賜死。什麼都不管不顧,發出這一聲聲與其說是為自己辯護,還不如說是在為自己控訴的話。黃瓊心中嘆了一口氣,這個女人當初之所以被賜死,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在自己的身上。若不是自己那點喜好,在加上二女宗室的特殊身份。
以司徒喚霜幾個人的性子,又如何會如此痛下殺手?說實在的,這兩個婦人被賜死,多少有些冤枉。想到這裡,黃瓊臉上的冰冷逐漸開始瓦解。看著梗著脖子,還在那裡不說話的永王,黃瓊卻是氣道:「七哥就這點能耐,遇到事自己一句話都不說,只讓一個女人出頭?」
黃瓊語氣之中的緩和意思,其實現在傻子都能聽出來。明顯是這位永王,只要磕個頭、求個饒,這事就算過去了。可今兒這位七爺,卻偏偏好像是那股子,不知道抽了那種瘋勁頭又上來了:「我說話你聽嗎,能聽進去嗎?你早就不是那個曾經,與我勾肩搭背喝酒的老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