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眾人,有人為附勢,有人為權錢,有人為安樂,對開戰一事倒是和諧的反對。
一行人商議了半天,文人嘴皮子碎,說話還帶官腔,聽了半天楊世林覺得頭疼。
眾人識眼色地要告退了。
沈知蘊正要起身,卻被楊世林留了下來。
「知蘊留下來,我還有些事情要交待你。」楊世林是真有些累了,靠著椅子,滿臉的疲色。
嚴大人出門時斜眼瞅了裡面一眼,心裡不是很服氣,首輔怎麼偏偏要留下沈知蘊這人,年紀輕輕的,趨炎附勢的東西倒學的不少。
「坐過來。」楊世林向沈知蘊招手。
沈知蘊走到楊世林旁邊的椅子旁落座。
「大人還有什麼要交待的?」沈知蘊問。
她確實沒想到楊世林會專門留下她。
楊世林輕飄飄看了身旁的內侍一眼,那人領著內侍們出門,把門也合上了。
楊世林摩挲著紅木扶手,年老的眼皮耷拉著,開口說話。
「你對敬和長公主可還有印象?」
這一句詢問如同大鐘在腦海里被敲響,翁翁的,震得人一下就清醒了。
沈知蘊神色凝重起來,「敬和長公主在景仁二十七年的時候送到了慶國和親,做了舊慶王的后妃。」
「沒錯。」
「如今陛下還在糾結是否要出兵,無非就是還缺個名頭,不能起無義之戰。」楊世林暗示。
如果這敬和長公主在慶國喪命,便可以以此為藉口,向慶國發難。
沈知蘊明了,問,「您可是發覺了顧親王那邊有所動作了?」
楊世林點頭。
「但是暗子來報,在顧親王的人去刺殺敬和長公主之時,府中已空空無人。」
「被藏起來了?」沈知蘊蹙眉問。
楊世林搖頭。
「如今情況不明,還沒有人知曉長公主藏匿的地方。」
「大人的意思是?」沈知蘊問。
「瀚海一事不可再拖。」
楊世林掀起眼皮看著沈知蘊,明明是慈和的面相,如今的眼神卻像垂老的禿鷲,老矣是假象,食腐肉才是常態。
沈知蘊明白,長公主一事不好公之於眾,恐人心多變。
而哪一方先尋到長公主的蹤跡,便是獲得了瀚海一事的主動權。
但楊世林不敢賭,如果他再採用拖延的方式在朝廷上僵持著瀚海一事,先找到長公主的人可不一定是他的人。
那麼彼時,他便毫無再造風弄勢的可能了。
「知蘊啊,你知曉我一直重用你,入仕不過五六年,就從大學士一躍成為了內閣次輔,這其中,不只有陛下惜才之心,需有人引薦啊。」
楊世林的意思是,這引薦你的伯樂,就是他自己。
這是實話。
沈知蘊自入仕以來,一升再升,確實少不了楊世林的暗中助力。
「首輔大人提攜之恩,下官不敢忘。」
沈知蘊站起來向楊世林揖手,畢恭畢敬。
「好,明日早朝,你可知該如何做了?」楊世林語氣平緩,好像是平日裡普通的詢問,仿佛就是在問,你今日幾時來的宮門,然後再閒聊似的感嘆一句,起的可真早啊。
「下官定不負首輔所望。」
「明日早朝,請首輔大人觀戲。」
楊世林滿意地點點頭,滿臉的皺紋流出幾分笑意,向外擺手,「退下吧。」
沈府。
沈知蘊來到自己的書房,手指摸過書架邊緣,摸過那夜被薛家箭留下的窟窿,好像不是在摸一處破損,而是在摸一件心愛的兵器。
沈知蘊看著這個窟窿冷笑一聲,隨即視線移動到上層書架上的一個淺白瓷瓶,抬手握住花瓶的瓶身,手腕轉動,隨著花瓶旋轉,那瓶肚上的竹葉色紋漸漸隱沒,從前面看只留下一疊新葉。
「咯噔。」
書架下方突出一個暗格。
沈知蘊蹲下拉開暗格,中間和內壁空空,乾乾淨淨。
原本放在這裡的一疊信紙
第9章 敬和長公主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