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二,會試第二場。
會試的第二場跟鄉試一樣,論一篇,詔誥表三者人選一道,判五道。
詔誥表三種文體很好理解。
那麼【論】又是什麼呢?
說白了,就是議論文,劉勰在《文心雕龍·論說篇》中認為,論的名字,始於《論語》,不過,《論語》記敘的是聖人及其弟子的部分語言,不是後來嚴格意義上的論。
戰國時期,合縱連橫,讀書人靠口舌和筆墨說服王侯公卿,論這種問題,作為政治鬥爭和思想鬥爭的武器,被廣泛使用。
到了漢代,論體文出現了《過秦論》這樣垂之千古的名篇,從此這種文體便在士林間傳播開來,以至於本朝在科舉考試中也把他作為考試內容,用以檢驗考生是不是腐儒一枚。
不過這也不是本朝新創,宋代的進士科,不論是王安石變法前還是編發後,都要在第二場或者第三場試論一道。
但到了元代,論在科舉中被取消了。
但本朝太祖高皇帝對這種文體很感興趣,論便又稱為鄉試會試的內容之一,並將他列為第二場各種文體之首。
不過這些年過去,經義策論,其名雖正,但最便於空疏不學之人。
一般考生只要背幾篇範文,下場背抄出來,就算了事。
本來用來考察考生思辨能力和行政能力的文體,最終流於形式。
這點跟二三場考試內容,考官們多數不看有關。
故而對論文的寫作,士子們多不重視。
但
那是庸夫的做法。
在徐鶴看來,既然這玩意兒存在,那就肯定有存在的必要。
別的科不看,你就能保證這一科不看?
做人做事要始終如一。
既然來考了,那就要重視考試中的每一個細節。
高考時老師都說過,不管是大題還是小題,都要慎重對待。
因為,你不慎重,很可能就會因為那一分,徹底改變你的人生軌跡。
這一科的論,題目是《天下之政出於一》。
這是歌功頌德的老題材了。
雖然是老題材,但在徐鶴看來也能作出新花樣。
還是老一套,作文要先點題。
雖然論沒有八股那麼講究文體。
但畢竟是考試文章。
萬一哪個腦子不好的房官看了你第二場的考試內容。
開頭亂七八糟一通感嘆,不如直接點題抓住人心。
徐鶴思索一番後,落筆道:「天下有政本,人主誠有以重之,然後政從於其本而不分!」
雖然,人主苟有志一天下政政這,必期乎賢輔相也。
然所重者常未必賢,賢而未必終者,何也?
則其未有以定志於始也。
帝王之業貴定其志,定志而後天下之動貞夫一。
嗟夫,此伊尹告卷卷於「自周有終」之說也!
政之所出,豈有定形哉?
全篇完!
徐鶴這篇文章洋洋灑灑千多字。
在科舉中算是長篇大論了。
但長篇大論可不是誇誇其談說廢話。
首先徐鶴先把大領導誇讚了一番,說,陛下,你的位置是天命所歸,所有的政令當然都出自你。
接下來,照顧主要領導班子成員。
但就算陛下你再牛,那也要賢明的丞相輔助才是。
不過,宰相很多都是不賢明的,或者剛開始賢明,後來又垃了的。
這種情況是怎麼造成的呢?
我來告訴你,那是因為作為君主的你,沒有確定一個長期目標——「貴定其志」!
有了目標,大家才能嚮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
治理國家跟管理公司其實道理都是一樣的。
如果你僅僅想守成,領導層集體失去了前進的動力和方向。
有的人就選擇擺爛,有的人就開始選擇攫取利益。
但如果你一個草創的公司,給管理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