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慶從前住著破破爛爛的茅草屋,著實對自己的家沒有什麼感覺,當這次重新修房子,李延慶才發現他家的地基其實蠻大的,不光前面有院子,後面也有院子,只是從前雜草叢生,沒有院牆,他還一直以為是片荒地。
現在後院重新平整,院牆一圍,居然比前院還大,院子裡還有棵棗樹,可惜今年是小年,只稀稀疏疏地結了百餘顆小棗,收成不大,聽父親說,收成好的年份,樹上結滿了金黃的小棗,每年秋天自己都會爬上樹去吃個飽。
這次族長給他們建屋確實出手大方,足足給他們修建了四間屋,除了正堂和左右廂房,後面還有間寢室,都是全新的青磚瓦房,地上也用大塊青磚鋪實,完全沒有了從前的濕氣。
李大器還買了不少家具,桌椅都換成新的,從前的土坑也拆掉了,給自己和兒子各買了一張床,被褥、麻墊也都是新的,唯一留下的家具就是那口掉光了漆的大樟木箱子,那是李延慶母親陪嫁帶來的,也是李大器思念亡妻的寄託。
日暮已降,喧囂散去,李延慶的心也靜了下來,他要開始著手寫《大聖捉妖記》第二部了。
李延慶住在右廂房,這是除了客堂外最大的一間屋,比李大器住的寢室還要稍大一點,小毛驢今晚暫時住在左廂房,明天李大器要請人在後院搭一個牲口棚。
大黑一早就要出去玩,不肯進屋睡,胡大叔便給它在院子做個窩,晚上就直接睡在院子裡看家。
一盞明亮的油燈下,李延慶正在奮筆疾書,故事情節早已在他腦海里成形,他可以毫無滯怠地一口氣寫出,這時,門外傳來父親的聲音,「慶兒,爹爹有話對你說。」
「我沒事,爹爹進來吧!」
李大器走進房間,他手中拿著李延慶寫的《大聖捉妖記之紅孩兒》,這是他兒子寫的書,他當然要好好讀一讀。
他坐在李延慶對面笑道:「爹爹剛看了你的書,寫得真不錯,蠻吸引人的,讓我寫我還寫不出來。」
「只是寫不出故事吧!」
李延慶放下筆笑道:「要不我來想故事情節,然後爹爹寫書,我們父子合作,好好賺一筆錢。」
李大器搖搖頭,「要是我寫,就絕不是這個味道了,一定枯澀無比,而且明天我要去趟縣裡,和姚學正以及其他同僚碰碰頭,修鄉志明天就正式開始了,同時還要修族譜,會非常忙碌,我在家的時間不會太多,以後恐怕很難照顧到你了。」
李延慶笑道:「我會照顧自己呢,爹爹不用擔心。」
李大器其實並不是很擔心,他以前經常去縣裡抄書,一去就是好幾天,兒子都是交給鄰居照顧,不是也好好地過來了嗎?
李大器又道:「爹爹想了想,還是把家裡的毛驢留給你,你上學回家都方便,你可以把毛驢寄存在騾馬行,爹爹會再去買頭毛驢。」
「爹爹,我真不需要,李二李三都不騎驢,若我騎驢就不能和他們一起走了,爹爹就騎去吧!不用再買了。」
李大器見兒子不肯接受,只得算了,他起身正要走,李延慶卻想起一事,便道:「爹爹等一下,我還有一件事。」
「還有什麼事?」
李延慶從床頭取過一大包錢,這便是鄉里獎賞給他的二十貫錢,他對父親道:「我問過師父了,如果只讀兩年小學房,學會讀書寫字,只要四貫錢就夠了,這二十貫錢我想以爹爹的名義資助村裡的五個孩子上兩年學。」
李大器很驚訝,他不解地問道:「你怎麼會想到資助孩子上學?」
「是因為過了年州衙就會派人來查看爹爹的情況。」
李延慶也不隱瞞,便將他見到知州李官人,請他幫忙刪除不良記錄之事告訴了父親。
李大器徹底呆住了,李延慶見父親神情不對,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爹爹,你沒事吧?」
李大器咧了咧嘴,眼睛頓時濕潤了,他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感,腿一軟坐下,趴在桌上嗚嗚哭了起來。
李延慶也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爹爹發泄內心的委屈。
過了好一會兒,李大器才慢慢坐起身,不好意思地抹去眼淚,「爹爹實在太高興了,慶兒,你是怎麼辦到的,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