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即便居庸關內外一片秋雨綿連,但天氣到底不是很冷,正是韃靼人在大明國土上恣意縱橫、劫掠最為厲害的時候。
這會兒出居庸關,沈溪所率兵馬,本身就沒有多少戰鬥力,軍中倒是有一些火銃,但連一門佛郎機炮都沒有,遇到韃靼騎兵襲擊,只需五六百韃靼騎兵一個衝鋒,就能將散亂的隊伍衝垮。
民族責任什麼的,沈溪只能暫時放到一邊,就算提著腦袋上戰場,也要讓自己死得有價值些,直接當韃靼鐵騎刀下亡魂之事他可不干不出來。
再者說了,人死了,隊伍被衝散,什麼家國情懷都是扯淡,沈溪自認帶兵往西北就是送死,但他還是希望能從絕境中殺出一條血路來。
沈溪沒有心思理會胡嵩躍等人,這些人就是貪財怕死。
沈溪心想,既然你們想跟我對著幹,還試圖通過這種方式逼我就範,那我就先硬扛著,不磨去爾等稜角就帶著上戰場,純屬給韃靼人送菜。
沈溪摒退胡嵩躍等人,張永滿懷憂慮過來見沈溪。
沈溪不著急帶兵出居庸關,張永作為監軍有些為難。
「沈大人,您看這都到居庸關下幾日了,雖說近來天氣不是那麼好,一場秋雨一場寒,但若再不出居庸關,任由北夷在關外胡作非為,陛下追究下來,你我可擔待不起啊!」
張永對於沈溪這種畏縮不前的舉動還是非常欣賞和支持的,因為這樣就不用上戰場送死了。但他發愁的是朝廷交代的差事沒法完成,沈溪在這兒磨洋工,他作為監軍,不能不加理會。
沈溪笑著問道:「那以張公公之意,應該馬上帶兵出關?」
張永輕嘆:「軍中這狀況,咱家也看在眼中,那些個京營兵眼高於頂,知道是往西北拼命,誰願意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玩,遇到北夷必然崩潰!倒不若……讓咱家給陛下寫道密折,告訴陛下這邊發生了什麼,讓陛下狠狠懲治一下那些不聽話的兵痞?」
沈溪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這會兒他看出來了,張永看似老實本分,但其實狡猾多端,他也不想出關送死,但這麼原地駐紮,總需要找一個理由。
既然胡嵩躍等幾個軍將正在跟沈溪這個主帥鬧,張永就想藉機把責任歸到這些個將領身上,密折一來一回需要三五日,出征大軍便能在居庸關內多駐紮幾日,腦袋又能在脖子上多安生幾天。
「不必了。」
沈溪道,「若我所料不差,這幾日,居庸關外或許就會有麻煩,一兩日內我等就要進駐居庸關,走一步看一步吧!」
張永驚訝地問道:「莫不是沈大人得知什麼消息?從目前的情況看,這居庸關不是很安全嗎,幾時……也罷,領兵打仗,那是沈大人之事,不用跟咱家解說,咱家在軍中純粹是給沈大人湊數的,您不必將咱家的話放在心上!」
張永說完高高興興走了,他聽說馬上可以屯兵居庸關,這比駐紮關內更加安穩,自然滿懷喜悅。
張永腦子靈光,他在出京城前就設想過西北這一戰怎麼才能保住性命,最穩妥的做法便是仗一開始,就讓沈溪駐兵在某座城池,偶爾出去跟韃靼人的騎兵交鋒一下,賺三五人頭回來,如此就能跟朝廷交待,不至於被朝廷說成是無所作為,他自己也躲在城池裡不至於為小命提心弔膽。
張永原本發愁怎麼跟沈溪說,現在沈溪主動提出要陳兵居庸關,這跟他的預期不謀而合。
果然,八月二十五,就在胡嵩躍等人見過沈溪的第二天,有情報傳來,說是韃靼人的哨探已經在居庸關外出現,居庸關告急。
沈溪屯兵在距離居庸關不到二十里的地方,這會兒無論如何,也要馬上進駐居庸關。
胡嵩躍和京營那些不識相的孬兵,這會兒也沒了之前「不給錢就不走」的勇氣,因為他們清楚一點,如果不馬上進居庸關,居庸關一旦有個什麼好歹,他們罪責難逃,家中的妻兒老小都會跟著倒霉。
駐兵居庸關下,眼睜睜看著雄關失陷而不加馳援,朝廷絕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不是治一個沈溪的罪就萬事大吉,他們都要遭殃。
而且,韃靼人威脅居庸關,等於是威脅到這一路六千京營人馬的安全。每個人都明白,關內並不安全。
幾十年前同為蒙元餘孽的瓦
第一〇五九章雄關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