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荷花村,宣瀚和南笙臉色當即一變。
欽差衛隊的行程自然是不能隨意更改的,看到二哥哥變了臉色,昭姐兒也有些泄氣,碧青也知道自己的主子盡力了,當即失落的低下頭。
還不待宣瀚說些什麼,就見賀風回來了。
賀風動作算快的,快晌午的時候就把宣瀚想要的消息都打聽清楚了,只是看到南笙的那一副打扮和現場陰沉的氣氛有些奇怪。
宣瀚示意昭姐兒領著她的女使出去,昭姐兒也意識到二哥哥有正事要處理,便帶著碧青和碧羅離開了。
在確定周圍是安全環境之後,賀風開始描述他打聽到的消息:
「這個沙坪縣的縣城就在往南二十里的地方,屬下偷偷打聽了一下這個鄭主薄,他是個舉人出身,任沙坪縣管著糧食的小吏,大唐律法言明一縣配一司主薄一名,可這個沙坪縣有意思,旁的司主薄都只有一名,獨這管著糧食的小吏有三名主薄。而且屬下還打聽到鄭主薄與其他兩名主薄似有隔閡,今早縣令大人召齊眾主薄討論事情,如今值收糧之際,他這個主薄竟然坐到了靠門的位置,而其餘兩位主薄卻在縣令大人的手畔,真是親疏立顯啊!且他也沒什麼發言權,只要縣長對他張口,不是冷嘲就是刁難,說實話,這位鄭主薄的立場在縣衙里像是很艱難。」
「還有呢?」
這些事情似乎都不是重點,宣瀚喝了口茶繼續追問。
賀風繼續說道:「還有個有意思的地方,這個沙坪縣的糧倉原只有兩個,前不久突然臨時搭建了兩處,像是很著急趕出來的。」
為什麼要著急趕,肯定是為了應付他這個欽差大人的。
宣瀚的臉色一點一點的沉下去,南笙輕聲問,「有沒有查到那個鄭主薄與荷花村的張里正是什麼關係?」
「鄭主薄被人監視了,不論他走到哪裡,都有人盯著他。」
賀風解釋道。
有了這個解釋,昨天鄭主薄與張里正對話後突然反轉就能理解了,宣瀚沉默著,繼續聽賀風說:「從開始交稅糧開始,縣衙突然加大了稅糧的數量,大多數村子都承擔不起,這個荷花村鬧得最是厲害。這些都是屬下打探來的,事情的具體情況,因為沒接觸過鄭主薄和張里正,屬下就不清楚了。」
賀風得來的消息七七八八,總有些漏洞待補。
例如為什麼突然要多修兩個糧倉?除了應付他這個欽差之外,難道就沒有別的原因了嗎?
再例如各地往朝廷交的稅糧都是有定數的,那些多交出來的稅糧都流落到哪裡去了?
「你去把碧青叫來。」
宣瀚對南笙說,而南笙也大致猜到宣瀚在做什麼了。
碧青懵懵懂懂被南笙叫過來,看著二皇子殿下就跪了下去,宣瀚沒立即喊她起身,而是對她交待了幾句話,末了又說:「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本殿下這個忙?」
一聽說可以回荷花村祭拜祖母,還能順便替二皇子殿下分憂,碧青哪兒有不願意的,「奴婢願意,奴婢願意的,謝殿下成全。」
昭姐兒知道宣瀚要把碧青借走,原是要鬧著跟著一起去的,後來知道是辦公事,她才不敢繼續纏鬧了。幾人說走就走,南笙和宣瀚都在臉上花了一番功夫,讓他們看起來就像是尋常百姓,租了一輛漏風的馬車出了小鎮,直往荷花村去。
要是公主殿下在,碧青還有可能與她說些田間趣事,畢竟她就是在這個地方長大的,可車室里的人不是公主殿下,那駕車的也不是小廝,而是二皇子殿下,碧青不敢多嘴,怕說錯話惹主子們不高興。
今天是個陰天,沒有太陽,也就談不上太陽下山不下山。
轉過陌生又熟悉的田間小路,碧青指著前面一個山口子說:「公子爺,前面就是荷花村的村口了。」
隱約中,宣瀚看到路邊立著一個界碑上,界碑上就寫著『荷花村』三個字。
「碧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