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呼延兄弟用女真人的人頭祭祀了呼延乙。
陳慶靠在不遠處一棵大樹上,心中卻在思索下一步的行程。
騎馬去巴蜀肯定不現實,不光路途遙遠,而且沿途關隘極多,還有各個縣城,如果秦檜已在沿途下達密令,自己會防不勝防。
坐船雖然有風險,但大江之上,這些風險都在明處,反而比走陸路安全。
雖然決定走水路,但還是可以用一些策略。
船艙內,船老大鋪開一張地圖,「這就是長江沿線的船隻休息補給地圖,將軍請看!」
陳慶細看地圖,他指著一座縣城道:「當塗縣如何?」
船老大搖搖頭,「當塗那邊駐軍很多,盤查嚴格,將軍過去不方便,不如去蕪湖。」
陳慶目光落到了當塗南面的蕪湖縣,船老大介紹道:「將軍可以走太湖北線,然後沿著溧水河走,溧水河最後就在蕪湖注入長江,那邊是著名的商埠,大量的茶米油鹽都在那邊交易中轉,那邊稅卡很多,但軍隊不多,不會關注將軍,我們可以在那邊匯合。」
陳慶沉思片刻對呼延甲道:「今天是九月二十號,那么九月二十八日,我們在蕪湖碼頭匯合!」
呼延甲也覺得這個辦法不錯,他點點頭,「蕪湖碼頭前有一座長樂客棧,旁邊是長樂酒樓,將軍若早到了,就在長樂客棧內等我們。」
陳慶又將十匹馬都交給呼延兄弟,讓他們在附近集市上賣了,錢就歸他們。
將行李託付給了呼延甲,陳慶單槍匹馬,向西南方向的宜興縣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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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薄一行退到無錫縣,此時天色已大亮,王薄依舊心有餘悸,他很清楚陳慶痛恨自己,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會殺死自己。
一想到殺神一般的陳慶,王薄心中頓時不寒而慄,他早已經在打退堂鼓了。
秦檜很清楚自己這個內侄是個紈絝子弟,所以他只是名義上讓王薄當領隊,關鍵時刻拿自己的金牌和官府打交道,但真讓他做事,他只會壞事。
真正統領這支隊伍的首領叫做何鑄,也就是那名船夫,他親自上船,了解陳慶的情況,
何鑄年約三十餘歲,長得一臉憨厚老實,小鼻子小眼,扔到人群中沒有人會注意他,但這只是他的表像,他實際上是一個心狠手辣、精明過人的大理寺判官,也是秦檜的心腹。
但這一次何鑄也看走眼了,他著實沒想到一路上儼如瘟虎一般的陳慶忽然露出猙獰,大開殺戒,竟然把所有的女真人都殺戮殆盡,他也被狠狠打了一記悶棍,狼狽退到無錫縣。
王薄想打退堂鼓了,但何鑄卻不能放棄,他敢放棄,秦相公非殺了他不可。
他隨即找到了王薄。
「衙內,這次是意外,我們謹慎一點,應該不會被他發現了。」
王薄苦笑道:「你覺得還能找到他的行蹤?」
「衙內放心,我們在船上有安排,他跑不掉,但我們不能懈怠,必須繼續追蹤。」
王薄取出金牌遞給他,「這面金牌你拿著,我不想再跟蹤了,我回去會向姑父請罪,和你無關!」
「衙內為何放棄?」
「你不知道我和他之間的恩怨,這趟渾水我本來就不該蹚,我心意已決,你不要再勸了。」
何鑄暗暗搖頭,外面傳聞沒錯,還真是一個沒用的紈絝子弟,但秦相公的金牌卻很重要,他想了想,還是接過了金牌。
「那好吧!我派兩人送衙內回去,請轉告秦相公,無論如何,我會完成他交代的任務。」
何鑄抱拳行一禮,轉身走了。
王薄撇撇嘴,這位一定要去送死,他當然不會阻攔。
一刻鐘後,何鑄帶著二十名手下離開了無錫縣城,繼續向北方追去。
王薄則帶著兩名隨從,無精打采地返回了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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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鑄一行返回殺戮現場,正好遇到無錫知縣苗頌帶著大群衙役在現場勘察,他們找到了屍體和人頭,也在附近市場上找到了被呼延兄弟賣掉的戰馬。
苗頌已經發現被殺的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