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恩捏著繡品的手都在發抖,「你們未經我的同意動我的東西,反倒是我的不對?」
「斤斤計較什麼?」傅岑仗著有母親給自己撐腰,「不就是一堆破布,我大哥公司里那麼多繡娘,隨隨便便就可以給你繡一副!果然是小門小戶,真是小家子氣!」
白敏瀾這時道:「知恩你也別生氣,我知道你可能是因為我才情緒不好的。可也沒必要因為一堆不要的東西跟阿姨發火。我們賠給你這幾幅的錢就是了。六幅作品的話,一萬塊夠了吧?」
「你不要給她拿錢!」傅母趕緊攔住白敏瀾,「她那破東西哪裡值一萬塊?」
「六幅?」許知恩立馬去翻紙箱子。
果不其然,在裡面翻到幾個被剪刀剪破了的五幅就差收尾工作的繡品!
全都被剪了……
白敏瀾蹲下來,笑意盈盈的:「我也是以為你不要了。但那些圖案還是很好看的,所以想著剪下來裝飾一下花瓶。何況你也會刺繡,我給你錢,你再繡就是了。」
許知恩緩緩抬起頭,眼底全都是紅絲,「滾。」
「你說什麼?你居然……」傅母剛要罵人。
「我說讓你們給我滾!」
她一發火把傅母都嚇了一跳,好半天忘了反應。
也許是許知恩很少發脾氣。
「怎麼了?」傅崢聽到聲音從書房出來。
看著許知恩蹲在地上,以及地面散落的被拆分的繡品,不難猜出發生了什麼。
「阿崢,都是我不好。我以為這都是知恩不要的,所以剪了幾個圖案下來。小岑也是以為她不要了,就拆了幾根線玩兒。沒想到知恩發火了讓我滾……我……我還是走吧,我不想給你們添麻煩。」
白敏瀾說著說著就要哭。
傅崢蹙眉,「你也是無心的,不知者不怪。安市你也不熟,你能搬去哪裡?就在這好好住下。」
「傅崢,我的繡品就這麼被毀了,你一句不知者不怪就算了?」許知恩站起來,手中攥著那幾塊早已沒用的絲綢。
「那你想怎麼樣?剪都剪了,拆也拆了。」
許知恩只覺得大腦里的憤怒與對傅家的虧欠,在拼命瘋狂拉扯。
她咬牙試圖保持鎮定:「道歉都不需要的嗎?」
「傅岑,道歉。」傅崢發話。
傅岑一點都不想道歉,可礙於大哥的壓力,她沉著臉色:「對不起,行了吧!」
走過時,她還故意踩了兩腳許知恩被毀掉的繡品,嘀咕道:「什麼破東西!」
許知恩看著白敏瀾,「還有你。」
「許知恩你別太過分。」傅崢皺眉。
「我過分?」
許知恩舉著那些被剪掉的布,看著他們三人站在一邊,而她只有一個人,眼淚便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她哽咽著:「傅崢你是瞎了嗎?是她們毀了我的東西!」
「瀾瀾是個病人,你也要跟一個病人計較嗎?道歉了又怎樣,這些東西不也不會恢復原狀了嗎?何況你的作品又不是什麼珍品,也拿不了獎項,有什麼好心疼的?你要是想要一模一樣的,讓工廠的繡娘給你重新繡就是了。」
傅崢有些不耐煩地轉身,「瀾瀾,你去休息吧。這件事不必自責,不怪你。」
「算了吧,阿崢。我在這裡的確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在別人家也是實在……」
「什麼別人家?」
「這不是知恩的房子嗎?」
傅崢沉默了一秒,吐出一句很涼薄的言語:「房產證的名字寫的是我。」
那一刻,許知恩的心臟似乎下沉了些許。
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個家,也不算是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