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頂,其實也談不上。無論是在青岩郡為官一方,還是在靈台館裝神弄鬼,他都能迅速聚斂財富,被貶至此一兩年,便重新蓄養起姬妾僮僕,日子可謂是風光滋潤。
「可惜,以你的修為,本不該踏差至此。」趙黍再無猶疑,抬手虛按,劫雲之中風雷齊降,瞬間籠罩楚孟春一身。
雷電索命,狂風加身,楚孟春只來得及發出半聲慘叫,立刻形神俱滅,血肉筋骨半點不存,化作飛灰飄散靈台墟,就此復歸塵土。
片刻之後,風止雷停,九門無蹤,靈台墟中又是一片風清氣正。
沒了主人的螭龍殘魂消散無蹤,趙黍將那枚螭鈕玉印攝來,放眼四周,無奈輕嘆。
……
姜茹百無聊賴坐在車轅上,各項物什行裝已經收拾妥當,這幾年跟在趙黍身邊,她都快習慣這種奔波不定的日子了。
「楚孟春啊楚孟春,你要是及早收手、幡然醒悟,或許還能保住一條性命。」姜茹望著遠處香火鼎盛的靈台館,她方才遣人打聽,已經知曉楚孟春不在內中。
若論輩分,楚孟春其實比梁朔、王鐘鼎等人還要大上一輩,可架不住楚奉圭子嗣繁多,有些兒子的年歲比長孫還要小許多。加之楚孟春在外丹燒煉一途上成就不俗,也確實頗得重用。
如果姜茹仍是常年呆在地肺山,或許還真會覺得楚孟春是崇玄館的英傑俊才。但她跟在趙黍身邊這段日子,大大開拓了眼界,這世上英才,又豈止崇玄館一家?
即便是梁朔,此時的姜茹回頭再看,也不過爾爾。
正當姜茹沉思之際,東邊天際紫霞翻湧,隨後就聽得女子嬌喝之聲:
「楚孟春,你這個敗類,給我滾出來!」
喝聲宛如晴天霹靂,隨之一條紫色飛綾從天而降,重重抽向靈台館。
一時間磚瓦飛濺、煙塵四起,靈台館內外上香禱告的百姓發出陣陣尖叫,慌亂逃離,彼此踐踏。
姜茹見狀立刻趕往靈台館,就見鷹眉鳳目、箭袖勁裝的丁沐秋飛身落下,手執紫綾好似揮鞭一般,將十幾位僮僕抽飛出去。
「姜茹?你怎麼在這?」丁沐秋正打得起興,驅使飛綾左衝右突,掀翻供桌、推倒香爐、砸毀神壇,看到姜茹還吃了一驚:「難不成你也被楚孟春這個敗類給禍害了?」
姜茹臉色一僵,只得說:「呃……不是,我跟著趙黍來附近布置壇場。」
「趙黍也來了?」丁沐秋動作一頓,面露驚喜。
姜茹還要解釋,就聽得趙黍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與鷺忘機一同飄然落下:「丁道友,你這是在砸場子麼?」
「哼!我這是行俠仗義!」丁沐秋勾指一收,飛綾自行纏在她的腰上。
趙黍一時不解,望向姜茹,對方也是連連搖頭。想到丁沐秋的直爽性情,眼裡揉不得沙子,趙黍已有計較,問道:「莫非是楚孟春作奸犯科、欺凌百姓了?」
「不錯!」丁沐秋怒氣沖沖地說:「這傢伙勾結了一些土豪劣紳,強買民女充當姬妾。我正好路過那處村莊,得知此事後便立刻趕來,定要狠狠教訓這個敗類!」
趙黍負手笑道:「丁道友,楚孟春再怎麼說,也是崇玄館門人,你如此不由分說地興師動眾,只怕對你、對明霞館都無好處啊。」
「我沒想這麼多!」丁沐秋下巴一揚,腦後馬尾跟著甩動起來:「成天瞻前顧後、遲疑不決,哪裡還算是修仙之人?崇玄館如果真要來報復,那就讓他們來,我丁沐秋可從來沒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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