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
一聲令下,弓弦齊振,箭雨破空尖嘯,朝著百餘步外如潮水襲來的鑿齒民紛紛射去。
箭雨落下,輕鬆貫穿鑿齒民身上的簡陋衣甲,然而斃命倒地者卻沒有多少,那些鑿齒民傷口迸血, 反倒激起狂性,一路咆哮吼叫,形容猙獰朝著武魁軍陣線殺來。
韋將軍站在後方土台上眺望戰場,察覺到鑿齒民奔跑甚快,但陣型漸見散亂,示意身旁旗手:「再放一輪箭,讓第二陣徐徐向兩翼展開。」
令旗揮動,戰鼓急擂,號角長響, 鋒線前端是身穿鐵鎧的勇悍步卒,近一人高的盾牌並列如牆,丈余長矛如林架起,朝著狂奔而來的鑿齒民齊齊刺出。
兩軍接觸瞬間,好似澎湃巨浪撞在堅硬磐石上,一時間殺聲震天,血花隨著兩方兵器往來穿梭,四濺橫飛。
出身崑崙洲南土山林的鑿齒民體格健碩,筋肉豐隆遠勝常人,皮膚灰綠、質如硬革,更特別在於下頜外兜,一對犬齒暴突而出,故得名「鑿齒」。
鑿齒民大多手持闊刀棒槌,不要命般猛砍猛砸,雖無甚章法,但往往要三五兵士合力, 才能擊斃一個。
可即便如此,鑿齒民面對兵甲精良的武魁軍, 攻勢立刻遲緩下來。經過祭煉加持的刀矛符兵,由武藝傑出的百什長所持,覷準時機出擊,如切豆腐般割開鑿齒民的甲冑皮肉。
交鋒片刻,鑿齒民死傷甚多,而武魁軍右翼攻勢漸增,反過來將陣線推了回去。
此時鑿齒民軍陣後方,忽見黃雲沖天,急旋如渦,生出無數烏鴉,朝著武魁軍飛撲而來。
「弋江子何在?」韋將軍見狀立刻喝問。
就見一道身影從土台旁飛身躍起,弋江子早有準備,信手祭出隨身法器飛廉羽,好似持扇輕搖,登時風濤鼓盪,挾摧林拔木之勢,將襲陣鴉群輕鬆破去。
「哼!召弄精怪,不過爾爾!」弋江子朗笑一聲,聽聞下方鼓聲一變, 他再揚法器,引動大風,吹起飛沙攪擾敵方陣腳,隨之武魁軍後隊弓手一輪攢射,許多鑿齒民應聲而倒。
與此同時,武魁軍右翼忽然殺聲大作,術法光芒往來紛飛,遍體白芒金光的銳士營,內穿符甲、外披全身鐵鎧,手持瓜錘重斧撕開了鑿齒民的陣線,腳下踩著屍骸,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來。
弋江子遠遠瞧見敵陣後方幾名巫祝一通念咒,齊齊跺腳踩地、行狀如狂,隨後無數藤蔓荊棘破土竄出,纏縛破陣銳士。
這回不等韋將軍開口,當即有三名明霞館女修揚動披帛飄帶,化作如霧如煙的霞光,輕柔流過銳士周身,悄無聲息讓藤蔓荊棘枯乾如柴,輕而易舉被掙脫。
眼見如此,那幾名巫祝自知不敵,九黎國軍陣後方吹響退兵號角,其聲尖銳刺耳。
一些落於後列的鑿齒民聽了,紛紛扭頭逃竄,剩下一些殺得起興,沒有半點退意,居然硬是拖住了武魁軍的追擊。少數幾個騎著野豬的蠻族頭領,渾身上下幾十道傷痕,遍體浴血,仍然吼嘯不止,直至被銳士營扯下坐騎,用瓜錘狠狠砸了幾下,才把腦袋敲碎。
「韋將軍,為何不追擊?」弋江子正要再施術法,卻聽見己方也吹號收兵,不得已按落身形問道。
「這支蠻兵就是為了引我們追擊。」韋將軍搖頭說:「方才前往偵察的懷英館修士用紙鶴傳回消息,他們發現前方十餘里處,有九黎國近大軍陳兵設伏,規模不可小視。」
「原來如此。」弋江子微微頷首:「我發現近來九黎國派出的巫祝,術法本領雖然詭異多變,但也談不上太高明。傳說中的豐沮十巫也未見現身,聖兕谷的大祭司、永翠祠的神女都沒來到。」
韋將軍皺眉道:「我也覺得奇怪,九黎國此次用兵規模甚大,至今卻未見厲害人物出手。或許是刻意示弱,又或者是防備我們幾位館廨首座。」
像館廨首座這種高手,自然不能輕易現身,而是作為克敵制勝的關鍵一手,在恰當時候下場。
別人或許不解內情,韋將軍還是清楚的,華胥國與九黎國在蒹葭關外廝殺不止,有熊國必定也在暗中留意戰事,倘若兩國有有任意一方難以為繼,有熊國肯定會趁勢出兵。
幾位館廨首座以及國中大軍,都在防備有
第152章 交兵在陣外